”
聽說在出發之前傅總鏢頭就提醒了昨天會有暴風雪,並建議等這場暴風雪過後再出發,是他一意孤行,這才造成這場災難。現在少東家死了,他要怎麼向老東家交差?
“左掌櫃的意思是要怎樣?”江照影沉住氣,淡淡地反問。
“最起碼,得先幫我們把少東家給送回去吧?”左勤瞥了一眼江湄,到嘴邊的話忍了忍,沒往下說。
自古以來商行出塞都沒有帶女人同行的先例,若不是江家二小姐執意隨行,衝撞了山神,怎會惹出這場禍事?
“然後呢?”江照影聽出他還有後序,沒有急著表態。
現在剛剛進入草甸,把人送回去也簡單,派兩個護衛給他把人送回幽州,再快馬趕回來,也不會耽擱大家的行程。
“呃,老東家相信你才把少東家託付給你,大傢伙也都交了一定的規例才跟隊來此,為的不過是多賺幾個銀子,養家活口。”江勤字斟句酌,慢慢地提出要求:“現在人在你手時出了事,怎麼也得給個說法,要讓跟東家有交待,是不?”
聽到這裡,江勇已不自禁地冷笑了起來。
話說得漂亮,歸根結底,無非就是想借著左駿的死從江照影的手裡榨幾個錢財罷了。
左勤見了江勇的笑,不禁惱羞成怒,一時按捺不住,忽地把矛頭直指一旁的姜梅:“自古出塞沒有女人,乘著走得不遠,讓江二小姐回幽州吧!”
噩運(二)
“啊?”沒想到說著說著,這矛頭居然指向了自己,姜梅怔住,俏臉不自覺地漲得通紅。
“誰說出塞沒女人?”唐鬱大踏步地走了過來,絕美的臉龐上滿是怒氣:“他媽的自己短命賴別人!再說一個字,信不信我撕碎了你?”
左勤被他周身所帶的那股子冷厲肅殺的氣焰煞倒,打了個寒噤不敢與之對視,暗悔失衝動之下失言,但話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硬著頭皮死撐。眼望著江照影:“江公子,你怎麼說?”
言外之意十分明顯:這是我們商行的事,你一個外人沒有發言權!
“左掌櫃,你也算個老人了,出塞這條路跟著我也走了不下四五次了吧?”江照影淡淡地笑了笑:“商隊有商隊的規矩,不錯,你們是交了規例,但這是出塞的行規,也是為了商隊的正常營運才抽取,並非為我江某個人謀福利。”
“人人都知塞外有風險,哪年不死兩個人?沒有哪一個商隊有這樣的規矩,能包你平安出塞,毫髮無傷地歸來。否則的話,這條路也就人人可走,何需組隊前往?”
江照影這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軟硬兼施,左勤自知理虧,但東家把少東家託付給他帶出門,還沒出塞就死在路上,這個責任他確實擔不起。
“那,”左勤沉默了片刻,囁嚅低聲:“依江公子之見,我們少東家這就白死了嗎?”
這些貨,還要不要運到啖星,若是就此返回,人財兩失,損失摻重;若是繼續前往啖星,少東家的屍身又要如何處理?
“這樣吧~你若是信得過我江某,那些貨就交給我經手,只要我能平安抵達啖星,定會將它全數發賣,所得利潤分文不少地交還左老掌櫃。”
江照影說著,從懷裡掏了一張銀票出來:“另外,煩左掌櫃帶著左公子回朝,這一萬兩銀子聊表江某心意,算做補償也可。”
短短几句話既繞過了姜梅是否違返了出塞的規矩的敏感點,又提出瞭解決事情的具體可行的方案,不傷及左駿的體面,還讓左勤有了臺階可下,且給了自己轉圜的餘地,充分展示了他精明,圓滑的商人本色。
姜梅想了想,竟再想不到比這更完美的方法,亦不禁暗自佩服。
“既然江公子願意一力承擔,左某總算安心,也對老東家勉強有個交待了。(東方*小*說*網 。lNWOW。)”江勤得以扔掉一個燙手山芋,忙不迭地就坡下驢,自帶了人去轉交貨物,安排左駿回程事宜。
唐鬱見事情解決,冷哼一聲,慢慢地踱開。
“大哥~”姜梅見到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一動,不禁升起疑惑:“你在哪裡找到他的?”
為什麼死的偏偏是左駿呢?昨天他對自己出語輕薄,立刻橫死,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江照影輕咳一聲,輕描淡寫地道:“他去追貨,被箱子砸死,肋骨斷了五條,大腿骨折,頭骨亦被石頭砸得稀爛。”
其實,他常年往來於這條道上,傅立山分給左駿的位置不但不能避風反而是風口,他又怎會看不出來?惱他舉止輕薄,不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