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靈璧先一步退出戰圈。
袁傲策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身影如閃電般從馮古道身邊掠過,抱起紀無敵便消失在窗外。
“侯爺?”馮古道見薛靈璧緩緩收起劍,然後收進袖中。
捕快衝到,看到馮古道二話不說就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放肆。”薛靈璧望著橫衝直撞進來的捕快呵斥道。
捕快們一怔。
捕頭從後面走出來,衝薛靈璧望了兩眼,尤其是那顆硃砂痣,隨即想起什麼似的,驚駭地下跪道:“小的參見侯爺,小的該死,不知侯爺再此處,驚擾了侯爺。”
“還不放人?”薛靈璧看著那把礙眼地架在馮古道脖子上的刀。
捕頭不敢起,只能用手拼命在身後暗示著。
捕快們這才傻乎乎地將刀放了下來。
馮古道動了動脖子,然後笑眯眯道:“也許看不太出來,其實我是個六品官。你們能夠這樣不畏強權,我覺得很值得讚許。”
捕頭頭低得恨不得埋到地板下,伸到一樓去。
薛靈璧眼睛斜了馮古道一眼,鬆口道:“起來吧。”
捕頭如釋重負,緩緩站起。
薛靈璧指著史耀光的屍體道:“我們來時,他已經被殺了。”
捕頭道:“侯爺可知他的身份?”
薛靈璧一字一頓道:“史太師之子,廣西總督史耀光。”
捕頭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且不說史太師之子、史貴妃胞弟這層身份,光是廣西總督就夠在他頭上壓一層山的。
“侯爺可曾見過兇手?”捕頭不得不硬著頭皮問。
薛靈璧眼睛掃了眼馮古道身旁那扇敞開的窗戶,淡然道:“不曾。”
撲朔有理(二)
捕頭多長了個心眼道:“既然屍體無頭,侯爺如何得知死的一定是史耀光史總督呢?”
薛靈璧側頭望著他,望到捕頭又將頭深深低下去後,才道:“他在上樓之前曾與本侯打過招呼。至於屍體究竟是史耀光本人還有有人移花接木,那就不是本侯職責所在了。”
“那是那是那是。”捕頭腦袋點得像只啄木鳥,剛剛鼓起的勇氣在這一番連消帶打中消散得一乾二淨。
薛靈璧道:“你是否還要本侯隨你回衙門?”
捕頭心想說,那敢情好。但是嘴巴上卻忙不迭道:“侯爺日理萬機,小的哪裡敢……”
薛靈璧不等他說完,已經轉身朝外走去。
馮古道連忙跟上。
他們走得快,大約到樓梯口才聽到捕頭呼喝其他捕快道:“還不將這裡的老鴇帶上來。”
馮古道小聲道:“侯爺,你為何不將袁……”
“回府再說。”薛靈璧淡然道。
馮古道只好將滿腹疑問藏在心底。
到門口,幾個捕快正守著,看到他們出來,正要吆喝上前,就見上面捕頭探出頭來,叫道:“讓侯爺走。”
薛靈璧抬頭看了他一眼。
捕頭的氣勢頓弱,陪笑道:“請侯爺回府。”
其他捕快呼呼啦啦地讓開條路。
外面已有馬車等候,四周都是人,個個引頸而望,還不時指指點點。
薛靈璧微微皺了皺眉,鑽入車廂。
馮古道緊隨其後。
車輪緩緩滾動,才出了兩丈,就聽外面一陣馬嘶聲,一個蒼老聲音悲吼道:“我兒在何處?!”
馮古道好奇地掀起車簾,往後探去,只見春意坊外一群人熙熙攘攘地簇擁著一個華服者朝裡進去了。
“史太師?”他輕聲問。想必是史耀光的那群朋友去報的信。
薛靈璧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馮古道道:“若是死的那個真的是史耀光,只怕京城會起□瀾。”史家如今正受寵,無論是史太師、史貴妃還是皇上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史耀光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割了腦袋而毫無動靜。
薛靈璧沒做聲。
馮古道見他臉色沉鬱,忍不住湊過去道:“侯爺?”
薛靈璧猛然轉頭。
兩人間距不足三寸。
馮古道眨了眨眼睛,不動聲色地靠後,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道:“你去春意坊是不是為了見袁傲策?”
馮古道驚訝地瞪大眼睛,“侯爺怎麼會這麼想?”
“是,還是不是?”他追問。
“侯爺始終不信我。”馮古道露出心灰意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