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躲過那把奪命鉤,人卻被一腳踢翻在地。
眼見鉤子重新揮來,他眉頭一皺。到了這步田地,恐怕袁傲策是藏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劍從斜裡伸了出來,輕巧地擋開鉤子。
馮古道抬眼,視線被一個頎長的背影擋住。
“你沒事吧?”薛靈璧邊擋住對方進攻,邊淡淡道。
馮古道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被踹的位置,重新加入戰圈道:“在你走之前來之後都挺好。”
薛靈璧嘴角微彎,露出遇刺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突然,一聲尖銳的口哨響起,對面屋簷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帶著血紅面具的人。
兩大高手同時後掠。
馮古道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推開薛靈璧道:“小心!”
但是他的手掌剛碰到薛靈璧,就被他一把摟進懷裡。
馮古道瞳孔陡然縮小。
薛靈璧身體一震,隨即趴在他身上不動了。
馮古道很清楚這種滋味,午夜三尸針入體剎那,必定陰寒入骨。
撲朔有理(八)
“用內力將針引至丹田。”他小聲在薛靈璧的耳畔旁說道,眼睛卻緊緊地盯住剛才交手的兩大高手和站在屋簷上的紅面具神秘人,幫他掠陣。
薛靈璧額頭隱隱有汗水滲出。
無言上的紅面具神秘人又吹了一下口哨。
馮古道神色一凜,死死地盯著他的手。
午夜三尸針細若牛虻,無聲無息且難以辨形,就算知道對方要出手,也很難看得出針在何處。
他突然領悟到為何薛靈璧用身體擋住他,而不是將他推開。因為他也無法判斷針在何處。
心頭剎那翻江倒海,滋味如五味雜陳。
兩大高手再度聯手攻上。
馮古道一手將薛靈璧掩在身後,任由他靠著自己的後背,一手從他手中抽過劍,反手迎上他們的進攻。
儘管他心潮洶湧,靈臺卻清明如剛洗刷過的碧空,以一敵二也是有條不紊。
兩大高手見他寧可肩膀手臂受傷,也不肯移動半步,不由都咦了一聲。
馮古道別有深意地看了他們一眼。若他沒看錯,那一聲‘咦’之後,對方的進攻明顯放緩。
紅面具神秘人的口哨聲再度響起,且比前兩次更加尖銳綿長。
兩大高手身體齊齊一震。
用爪的高手低咒道:“該死。”
馮古道眼神一閃,壓低聲音道:“黑白兩位前輩……”
兩大高手的招式明顯微頓。
馮古道也不急著反攻,悠悠然地放過這個破綻,“我猜的果然不錯。”
“你怎麼知道?”用爪的正是黑山老怪。他小聲問道,出手的水分越來越多。
馮古道道:“兩位前輩的成名武器,晚輩耳熟能詳。”
黑白雙怪無語。
不是不想換兵器的,但是自己的兵器用了這麼多年,一下子換了怎麼都不順手。而且他們心裡還存著僥倖,他們退隱了這麼多年,能認出他們的人一定鳳毛麟角,而這些鳳毛麟角多半不會出現在大內。
——但世事總有例外。
馮古道道:“晚輩不知兩位前輩究竟何事屈就在血屠堂,但是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晚輩不才,願效犬馬。”
由於話越說越長,三個人打鬥的動作也越來越慢,幾乎算耍花槍。
紅面具神秘人的哨聲頓時淒厲如鬼吼。
黑白雙怪互望一眼。
白水老怪道:“有兩萬兩嗎?”
……
兩萬兩?
馮古道愣了下。
身後有個聲音冷冷道:“本侯有。”
黑白雙怪收手,戒備地看著他。
薛靈璧緩緩從馮古道身後走了出來。雖然中了午夜三尸針,但是除了發作時間之外,其他時候對人對武功都沒有妨礙。
白水老怪道:“只要你們肯付兩萬兩,我們就收手。”
所謂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如此。
薛靈璧毫不猶豫道:“我付。”在這種狀況下,黑白雙怪的臨陣倒戈,足以影響整個局面。
紅面具神秘人終於站不住了,他怒喝道:“黑山白水,你們敢反水?!”
黑山老怪冷哼道:“若非你設了圈套,讓我們莫名其妙輸了兩萬兩,我們怎麼會跟你來趟這趟渾水。”
紅面具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