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行書:“……”
“我想見侯爺。”馮古道道。
羅行書道:“侯爺出去了。不過他說若是一個看上去有幾分猥瑣又有幾分倜儻的青年求見,就帶他去城裡的三味樓。”
馮古道心裡咯噔一聲,不動聲色道:“侯爺知道我要來?”
羅行書道:“我也不知。只是侯爺每天都是這麼吩咐的。”
馮古道垂眼望著自己被羅行書踩住的影子,微微一笑道:“三味樓怎麼走?”
三味樓真的很好走。
出了知府家大門,順著大街一路往東,就能看到一面迎風招展的彩旗隨著風向不停地扭曲著上面‘甜酸辣’三個字。
馮古道走到三味樓的門前,腳步突然一轉,轉到對面那家成衣鋪裡。
成衣鋪老闆原本半眯著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這一行幹得久了,什麼樣的客人能掏幾個錢心裡都有數得很,“客官想看點什麼?”
馮古道往店裡一瞟,目光落在一件黑色大氅上。
成衣鋪老闆嘿嘿笑道:“客官好眼光。這個時節買冬衣最合適,價廉物美。”
“多少錢?”
老闆眼珠子轉了轉道:“三兩。”
馮古道從袖子裡掏出一兩,放在櫃檯上。
老闆等著他繼續掏,但是他卻悠悠然地拿起大氅往外走了。
“等等。”老闆從櫃檯裡追出來,拿起那塊銀子道,“這才一兩。”
馮古道微微一笑道:“這也是一件啊。”
“但是……”老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他拿起那一兩,慢吞吞地往櫃檯上又一放。
半塊銀子陷了進去。
老闆吞了口口水,外強中乾地叫道:“我,我認識很多名門正派的高手的。”
“那麼記得告訴他們,我是魔教明尊。”
“……”
從成衣鋪出來,馮古道的心情已經趨於平靜。
他將大氅掛在手臂上,施施然地走進酒樓。
酒樓很熱鬧。
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但是若是留心觀察,就會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著門的方向的。
所以當馮古道一走進酒樓,所有的視線就凝聚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不以為意地走到櫃檯前,不等掌櫃開口就道:“找人。”
“找誰?”掌櫃打量著他。
“雪衣侯。”
掌櫃忽而恍然道:“你就是……”
“我就是那個看上去有幾分猥瑣又有幾分倜儻的青年。”馮古道替他接下去。
掌櫃呆了呆,“你是馮古道嗎?”
這下輪到馮古道呆了呆,“我是。”
“那跟我上來吧。”掌櫃轉身往上走。
……
馮古道摸了摸鼻子,跟在後面。
三味樓有三層,走到二樓時還隱約能聽到一樓的談笑聲,到了三樓,四周幽靜的只剩下掌櫃和他的腳步聲。
“馮公子稍後。”掌櫃的欠了欠身,正要往包廂走,抬頭就見包廂的門開了,薛靈璧緩緩地從裡面走出來。
“侯爺,馮公子……”
“下去吧。”薛靈璧淡然道。
掌櫃識相地鞠躬告退。
馮古道兩邊嘴角一扯,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到侯爺。”
薛靈璧走到靠窗的桌邊坐下,“人生總有很多想不到的事。”
馮古道眸光一閃,微笑著坐到對面,將大氅遞過去道:“還請侯爺笑納。”
薛靈璧神情先是一冷,隨即一暖,正要說話,掌櫃端著托盤噔噔地上來。一葷一素,一盤醃製的白菜,一盤拼起來的烤豬。
馮古道只好收手。
薛靈璧道:“這裡的甜菜和烤豬並稱雙絕。”
馮古道抽出筷子,嚐了口甜菜道:“果然甘甜爽口。”
“一如你的心情?”薛靈璧淡然道。
馮古道道:“自從投效侯爺之後,我的心情從來都是萬里無雲。”
薛靈璧嘴角微微一勾,“你為我而來?”
馮古道不答反問道:“侯爺似乎早知我要來?”
“或許並非知道,而是希望。”薛靈璧夾起一塊烤豬,放到他面前的碟子裡。
馮古道的筷子在碟子上輕輕一蹭,“六天前,我在河南府遇到血屠堂的殺手。榮幸的是,是血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