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兒正在處理傷口,母親先別打擾,免得分了心,出差錯。”
聽大老爺這麼說,老太君也冷靜下來,不再開口,只坐在一邊看著,心被二爺的傷揪著,老太君和大老爺竟誰也沒注意夢溪的失禮,更沒懷疑夢溪一個深宅中的當家奶奶,怎麼會做這些,只擔心地看著二爺的手。
清理完二爺手心的爛肉,將膿血一點一點擠了出來,用燒酒徹底的清洗了,夢溪這才接過知夏手裡的藥瓶,倒出些藥粉,均勻的撒在傷口處,最後用藥布包裹起來。
有條不紊的處理完了這些,把二爺的手放回床上,夢溪這才坐直了身子,長出了一口氣,指揮著紅珠、紅杏過來收拾地上的東西,見二人收拾完了,這才抬起頭來,正要和老太君說話,只聽侍書驚奇的說道
“二爺出汗了。”
紅珠聽了,也轉頭看去,見二爺額頭已滲出細細的汗珠,能發汗就好,那就意味著二爺的高熱開始退了,心情激動之餘,竟忘了老太君在一邊,開口說道
“真的啊,看來二奶奶的藥真的靈呢!”
“二奶奶的藥?”
老太君聽了紅珠的話,疑惑的問了一句。
聽老太君問起,紅珠才想起老太君還在一邊坐著,嚇的打了一個激靈,這可是嬌貴的爺,不經大夫,誰敢下藥,萬一出了差錯,幾個腦袋也抵不過來,伺候二爺這麼多年,她深知這些規矩,剛剛就勸著二奶奶別亂用藥的。心知闖了大禍,哪敢再說話,紅珠忙低頭退到一邊,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
夢溪見了,對上老太君的眼睛,淡然的說道
“老太君,夢溪剛剛見二爺高熱不退,聽說這高熱最傷腦袋,會讓人變成白痴,等大夫過來,怎麼也得個把時辰,怕二爺有個好歹,想著二爺的高熱也是受傷引起的,便將二爺以前送的療傷藥用了,沒想到還真起作用了,因為事急,沒來的急回稟老太君。”
聽夢溪不再自稱孫媳,老太君心一動,看了看床上的二爺,暗暗嘆息一聲。剛要說話,只聽大老爺說道
“溪兒也是事急從權,看俊兒的情形,怕是拖到大夫來真會出事,幸虧溪兒冷靜,處事果斷,才救了俊兒,現在俊兒的症狀已有所緩解,溪兒就不要太自責了。”
大老爺聽了夢溪的話,也知她犯了規矩,但眼見著這麼好的一個媳婦,只因庶女出身就要被休下堂,心中難免生出同惜,也覺得是蕭家對不起她,見兒子沒事,生怕老太君這時候講規矩罰了她,於是搶先開口說了話。
聽了大老爺的話,老太君也知他心意,暗歎一聲:這個兒子還是太小心了,她哪有那麼糊塗,都快下堂了還責罰她。等大老爺說完,開口說道
“大老爺說的對,溪兒是好必,就不要太自責了,對了,溪兒剛剛給俊兒手上用的藥,也是平日裡二爺給的?”
知夏聽了這話,臉色一陣蒼白,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二爺手上用的藥,可是連頤春堂也不外賣的好藥,據二奶奶說,這藥可以生肌活血,而且不留疤痕,只要一細查,就會發現,外面根本就沒有這種藥,到時候,二奶奶怎麼圓
見知夏如此,夢溪暗暗拍了拍她,平靜得對老太君說道
“剛剛給二爺上的藥,是前些日子,知秋為了護著夢溪不受家法,捱了打,受了傷,夢溪遣人去頤春堂買回的療傷藥,當時沒用完,現在事急,就用上了,夢溪小時候,常養些小動物,有時候動物受了傷,夢溪便親自給包紮,時間久了也便學會了處理傷口。”
“家法!溪兒犯了什麼錯,會被動家法。”
大老爺一聽夢溪受家法,心下一驚,當家奶奶犯規矩,被動了家法,那就是大事了,怎麼他這個家主竟一點不知?沒注意夢溪後面的話,待她說完,便問了出來。
“回大老爺,前一段時間,二爺剛回府不久,李公子設宴邀請二爺,二爺帶著夢溪一同前往,中途二爺有事,讓夢溪先回府了,大太太誤以為夢溪是私自出府,便要動家法,幸虧二爺回來及時,說清楚了,夢溪才免了家法。”
聽了這話,大老爺嘆了口氣,想起母親說的蕭安之事,便知夢溪說的輕描淡寫,一定是大太太變著法的折辱她,心中不覺對大太太感到一陣失望,看來,是該敲打敲打她了,但當著小輩的面終不能說大太太的不是,一時竟也無語。
屋子裡立時沉悶了下來,夢溪抬頭看看昏迷的二爺,經她這一頓急救,應該已經脫險了,剩下的,由大夫處理就好了,這裡用不上她了。
想起二爺的情意,心裡也有一份難言的苦痛,不是二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