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再走了。能不能讓我們投宿一個晚上?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那村婦先沒說話,一雙眼睛只是上下打量著他們,忽見裹著鬼八的那件披風上滾著名貴的貂毛邊,而狐七雖然滿身狼狽,衣服半溼,卻也能看出是絕好的料子。她立即堆滿了笑容,匆匆拉開門,熱情地笑道:“姑娘說的什麼話!快進來!凍壞了吧?山裡人家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先進來喝點熱湯吧!”
她殷勤地把狐七兩人領進門,轉身就扯著嗓子叫道:“老武!有客人來投宿!快把飯菜熱一熱!”
狐七滿心感激地抱著鬼八走進去,就見屋子裡面放著一張半舊的桌子,兩個小孩正坐在桌旁吃飯,而牆角放著不知是什麼神的神龕,小香爐上插滿了香。那兩個孩子見到陌生人,竟然也不怯生,只是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們,和那個村婦一樣,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狐七身後的包袱上,來回俳徊。
狐七心神俱亂,鬼八高燒迷糊,竟然都沒注意到他們的眼光。那村婦擺了擺手,呼喝著那兩個孩子:“去!到別處玩!客人生病了,不許吵鬧!”兩個孩子立即乖乖地下桌跑了出去,狐七甚是愧疚,正要說抱歉,那婦人早已笑吟吟地把內室的簾子拉了起來。
“姑娘,快把他放床上用被子捂著!發燒的人可不能再受涼!”婦人拍了拍床上的被子,招手讓狐七趕緊過來。
狐七剛替鬼八把被子掖好,就聽外面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是誰?怎麼把生病的人放進來……?”他的話沒說完,狐七耳力好,就聽見那婦人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兩人嘰嘰咕咕地走遠了。
狐七沒多想,只是用手絹替鬼八擦汗。他勉強睜開眼睛,輕聲道:“我……沒事。只是你要小心,山裡人……特別是南崎的……不會這樣熱情毫無防備……你……”
他說了幾個字就開始喘息,狐七急忙按住他的手,柔聲道:“你別管那樣多啦,安心睡覺!有我在呢。”
鬼八嘀咕了一句,“就是有你在……我才害怕……”
狐七輕輕敲了敲他的腦門子,飛快取出腰上的竹筒,正要吞蠱替他治療,忽聽那村婦在門口笑道:“姑娘,喝點熱湯水吧!一直趕路可凍壞了吧!”
狐七急忙把竹筒收回去,起身笑道:“謝謝大嬸!”她接過青瓷大碗,裡面盛著滿滿的肉湯,還冒著熱氣。她把鬼八扶起來,正要喂,他卻搖了搖頭,輕道:“不想吃……聞著好腥……想吐。”
那村婦有些尷尬地笑了,急道:“對了,我竟然忘記發燒的人不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這湯姑娘你喝了吧!我再去做點清淡的菜湯!”她揭了簾子就走,狐七都來不及拒絕。她看了看鬼八,他臉色通紅,但精神似乎比之前要好些,他半眯著眼睛,定定看著她,也不說話。
他的眼神那樣專注,大約是由於發燒,還帶著一種朦朧的勾引之意。狐七被他看的有些手足無措,正要說話,卻聽他低聲道:“你……能不吃就別吃。我總覺著這家人熱情的古怪……怕不是什麼好人……”
狐七卻搖了搖頭,“不要這樣隨意揣測別人的好意,就算世界上一大半都是壞人,至少還有一小半好人的。”她用勺子攪了攪肉湯,喝了一口,抿抿唇,忽然又道:“就算有毒,也毒不死我,你忘了?我是蠱人,一般的毒藥根本沒用的。”
她舔了舔嘴唇,把碗裡的肉湯一股腦喝了個乾淨,最後咋咋嘴,眼珠子忽然一轉,慢慢沉下臉來。鬼八靜靜看著她,半晌才輕道:“怎麼?真的有毒?”狐七悶悶地點了點頭,用勺子颳了刮碗底,低聲說:“是迷藥,下了好多……我都吃到渣滓了。”
鬼八忍不住想笑,他抓住狐七的手,輕輕搖著,因為這個丫頭看上去有點傷心,這是她第一次經歷別人的欺騙吧!他問:“你打算怎麼辦?繼續留著等他們來搶,還是馬上離開?”狐七搖頭,放下碗,替他掖著被子,輕道:“你待著別動,生病的人不能顛簸。眼下我不好用蠱,怕他們突然打擾。我去和他們談談。”
鬼八終於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咳嗽,狐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卻聽他笑道:“你……你果然是個笨蛋!怎麼談?談什麼?你見過兔子和狼談話的麼?人家現在正等著你昏倒呢!你要是這樣完好無損地出去,只怕更激怒他們,到時候,咱們再要走就走不掉啦!”
“可是……!”狐七輕叫了起來,可是好不甘心啊!而且鬼八還在生病,怎麼能再出去受凍呢?
鬼八推開被子坐了起來,“不要猶豫,快點離開這裡!山裡人家有迷藥,就證明他們是老幹這行當的,只怕還有同夥!你我都不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