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全身顫抖著“臣也不敢居功,臣只懇求陛下,我姐姐,她……”話未說完,眼淚又落。
金紫衣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給她合適的賜號。”然後神情悽婉的說 “行了,你們也先退下吧,你們朕是一定要賞的,朕累了。”說完,緩緩走下龍臺,步入後殿。
走出宮門,阮清只覺得一陣暈眩,被眼明手快的楚思暮一把扶住,看著他臉上剛毅的線條,阮清終於忍不住流出眼淚“思暮。”
楚思暮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你的心情,清兒,你真傻,你還不明白麼?阮雪是個男孩子,你就沒看出來麼?”
阮清瞪大了雙眼,心裡是又驚又亂,“什麼?”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姐姐死了居然變成哥哥,看著她一臉的驚疑,楚思暮凝重的說“你還是回府後,問問你母親吧。”
“昨夜是你將我府中的人救下的麼?”阮清看向楚思暮,眼神裡滿是深邃的感情。
楚思暮淡淡的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難道不該麼?回去後,將傷口好好處理一下,這裡有我。”
阮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飛身上馬,快速向相府弛去。
阮清趕回相府時,只見大門外掛著白色的燈籠,府裡掛滿了白縵,所有僕人家奴全部是一身縞素,從大堂上分跪成兩排,一直排到門口,人人面色悲慼,全部在哀切的痛哭著,阮雪的棺木是清早從宮裡送出來的,左君恆早已哭昏過去兩次,而阮靜心此時臉色蒼白的坐在靈堂一側,她從昨天回來後,就一直沉默著,如同木雕般坐著,眼神空洞。
一見阮清帶著傷回來,眾人哭的越發傷心起來“二小姐。”平日裡服侍阮雪的一個小廝香墨撲上前抱住阮清的腿,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大小姐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哭的越發痛。
阮清摸摸他的腦袋,抽出腳,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靈前,站到母親面前,眼神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娘,你告訴我,躺在棺木裡的那個人到底是我哥哥還是姐姐?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痛哭失聲,指責道“您到底讓我哥哥去做什麼了?是您把他害死了,您知不知道?”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趴在靈前痛哭起來。
阮靜心卻一直沉默著,良久才緩緩站起身,一言不發,然後視大家為無物般,步履闌珊的走入後堂。
沒有多久,前來弔唁的人絡繹多了起來,百官們心知,阮雪是為了救女帝而死,而阮清又在此次事變時立保女帝立了大功,阮家可以說,以後肯定會聖眷非常,前途無量,不趁此時來拉攏關係又更待何時,於是紛紛相約,前來弔唁。
阮靜心和左君恆都沒有出來接待客人,只有阮清強撐著疲憊,面色哀慼的指揮管家和下人們迎接前來弔唁的各位大人。
下午的時候,楚思暮居然也帶了幾個人前來,只見他穿一身白色的素服,匆匆進了院子,一眼就看見神情悲慼的阮清跪在靈前,旁邊是她的側夫玉蕭,也是一身縞素,這還是楚思暮第一次見到玉蕭,待他走到阮清面前時,阮清抬起眼睛,看向他滿是憂傷,讓楚思暮的心重重的疼了一下,“你”他連忙摻住阮清不讓她行跪拜之禮,聲音嘶啞的說“多保重身體。”一雙眼睛深深的看著她,裡面蘊涵了似海的深情。
阮清一雙眼睛飽含了淚水,卻沒有掉下來,她也深深的看了楚思暮一眼,低低的說“謝謝上將軍。”雖然兩人只是短短的對望,可旁邊的玉蕭還是感覺出了他二人之間那種淡淡的情愫,玉蕭不禁抬頭打量了一眼楚思暮,只見面前這人,面部線條剛毅,劍眉星目,說不出的俊逸非凡,他心裡有些狐疑,模糊的冒出一個念頭,卻馬上壓了下去。
楚思暮趁玉蕭抬頭之際,也仔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面如溫玉,眼似秋水,真是好個風度翩翩的俏兒郎,按下心裡微微的醋意,看別人都沒有注意自己,對阮清低聲說“女帝讓我替你暫時排程火健營,讓你全力操辦你姐姐的後事,你放心。”
阮清再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定是他自動要求替下自己的,點點頭“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等我日後再謝你吧。”
楚思暮幽幽的說“和我還用這麼客氣麼?”轉頭看手下都已弔唁完,看向自己,後退一步,對著阮清施禮道“阮大人,請節哀,我們先走一步了。”
楚思暮剛走沒多久,宮裡也來了人,一個衣著素服的女官帶了幾個宮奴,抬著幾箱賞賜,捧著聖旨進了大門,阮清連忙跪下接旨,只聽女官念道“奉天承運,女帝詔曰:今左都監史阮雪為保女皇捨命相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