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問問你了,你這間客店可常有逃難來的女子投宿麼?”
店主人誤會了李思南的意思,微笑說道:“小店女客來投宿的不多,來投宿也都是有主兒的。不過,你若是想買個人服侍,我倒可以替你設法。有好些窮人家的女兒,逃難到鎮上,沒地方住,沒錢買東西吃,只要你餵飽她,她就乖乖地跟你了。”
李思南為之愕然,連忙搖手說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店主人道。“什麼人?曾經住過小店的女客不多,你說說看,要是我見過的,或許還會記得。”
李思南道:“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單身女子。”當下詳細的描繪了楊婉的容貌特徵。店主人聽了,大吃一驚,沉吟不語,心裡想道:“原來他是和那女飛賊熟識的,如今又恰巧是租了那女飛賊昨晚所住的房間。告不告訴他呢?”
李思南拿出一錠十兩重的紋銀,遞了過去,說道:“一點點小意思,給你當茶資。”
店主人想要又不敢要,支吾說道:“我好像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厚賜我可不敢受。”
李思南道:“你想想看,就是你不知道,送點茶資我也還是要給你的。”
店主人愛財如命,心裡雖然有點害怕,雙手卻把銀子接了過去,口中則故作推辭:“茶資也用不了這許多。”
李思南笑道:“你若是願意和我交個朋友的話,這一杯茶就不止值十兩銀子了!”邊說邊把茶杯旋轉,說完之後,將茶杯端起來喝,只見茶几上留下一個凹陷的杯痕!
店主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也是個老江湖了,當然聽得懂李思南的話,李思南實是在向他暗示:“你若是夠朋友的話,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你若是不夠朋友,將訊息瞞住,給我知道!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店主人在李思南的威脅利誘之下,暗自思道:“這人或許是飛賊一夥,或許是來捉拿飛賊的,但看來對我卻是沒有惡意。”又想:“他的功夫這樣好,不管他和飛賊是友是敵,即使飛賊回來,我也可以推給他去對付,對啦,我還是識相一點的好,免得當真變成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店主人盤算好了,裝作突然想起的樣子,說道:“不錯,是有這麼一個女子曾經到此投宿。不過她卻並非單身,你剛才說她是單身女子,我一時倒想不起了。”
李思南怔了一怔,說道:“哦,不是單身?那麼,她是和誰一道來的?”
店主人道:“和一個少年男子,她說是她的哥哥。”
李思南更為詫異道:“那人是什麼相貌,她真的是認那人作什麼?”
店主人試探道:“你大約知道她的身世吧?我卻不知道她有沒有哥哥,只是她這樣說,我們當然也只能相信她。”
李思南道:“她的哥哥早已死了。”
店主人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兄妹的相貌全不相似。”
李思南心急如焚,連忙問道:“他們還在這裡不在?”
店主人這才說道:“你剛才租的這間房,正就是他們昨晚住的那一間房。實不相瞞,他們是昨晚出去的,現在還未回來。”
李思南看窗天色,日頭正在當中,說道:“現在己是午時,好,你可以和找進那間房間了。”
屠龍、楊婉昨晚出去之後,店主人不敢私自進去,房中還是保持原狀。李思南推開了房門,一眼就看見滿桌的酒菜,不覺冷笑道:“他們倒是懂得享樂呀。”
店主人道:“那個男的一進來就叫找給他準備酒席。不過,酒卻是他自己買來的。”
店主人巡視一遍,說道:“酒杯打爛了一隻。咦,我的大花描怎麼睡在這兒?”原來那隻貓吃了沾有藥酒的一塊魚肉,兀自昏迷未醒。
李思南的目光落在床上的一個包袱上,他認得這是楊婉所帶的包袱,在梳妝檯上,銅鏡旁邊,李思南又發現楊婉用剩的胭脂水粉,李思南不禁滿腹疑雲,心中想道:“她與我慘遭生離死別之痛,她怎的還有心思打扮?唉,女為悅己者容,莫非她真是已經變心了?”
店主人道:“我叫人馬上給你收拾這間房間,好嗎?”
李思南正自不好氣,說道:“好,你趕快叫人搬開這桌灑席吧,我可不想對著冷酒殘餚!”正是:
只因離合尋常事,冷酒殘餚便起疑。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六回 破鏡舊衣撩妒恨 殘餚剩酒惹疑猜
可惜李思南沒有試一試嚐嚐那些冷酒殘餚,否則只要酒一沾唇,以他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