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喝道:“小子,拋劍吧!還要頑抗麼?”言下之急,李思南拋劍投降,或許她還可以饒他一命。
李思南這柄寶劍是他師父從前的佩劍,傳劍之時,李思南曾經向他師父立過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而且給人繳械,乃是武林中認為最是奇恥大辱的事情,李思南如何肯棄劍投降。
李思南喝道:“大丈夫寧死不辱!”咬牙苦戰。宋鐵輪冷笑道:“你也配稱大丈夫!”欺身搶進,找他的青鋼劍硬砸。
李思南心頭火起,一個“盤龍繞步”避開,正要還招,給他一點厲害,柳三孃的軟鞭己是乘隙打了進來,“唰”的一鞭,在李思南的左臂上抽了一道血痕!
柳三娘柔聲笑道:“你這小子倒還有點硬氣,怎麼,還不服麼?”李思南喝道:“不服!”話猶未了,驀的一鞭,柳三娘又把他的右肩打出了一道血痕,仍是柔聲笑道:“不用十鞭,你就要渾身破碎,遍體鱗傷,那時你再求饒,可就遲了!”她談笑自如,好像和一個老朋友說話,鞭法可是狠辣無比,招招都蘊殺機。她在山東黑道上給人稱為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固然她所殺的都是敵人或者她心目中認為是敵人的人,但這個綽號也的確不是冤枉她的。
李思南忍著疼痛,大叫道:“你殺死我,我也不服!哼,我只道你們是江湖好漢,誰知如此不分皂白——”此時他已是筋疲力竭,說話的聲音由大而小,說到最後的幾個字,已是含糊不清。
柳三娘怔了一怔,第三鞭打了出去,卻停在空中,正想再向李思南盤問,忽聽得馬鈴聲響,草原上又來了兩騎。
宋鐵輪道:“這小子的救兵來了,快快將他擊斃!”柳三娘銀牙一咬,心道:“寧可冤枉了他,不能讓他走掉。”第三鞭打下,這一鞭正擊著李思南的小腹,登時把他打得眼睛發黑,地轉天旋。
李思南心道:“想不到我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兒!”誰知更想不到的是,來的果然是他的救兵!正是:
…
不料風波平地起,幾番奇遇反糊塗。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回 綿帳團圓傷變節 殘篇未續憶前塵
李思南給柳三娘接連打了三鞭,打得他頭昏眼花,百骸欲散,眼看看宋鐵輪的雙輪又已推壓過來,李思南毫無招架之力,唯有閉目待死,哪知就在他搖搖欲墜之際,忽覺身子一輕,已是給人抱了起來。原來那兩個武士來到,一個用鏈子錘磕開了鐵輪,另一個就把他救出了險境。
錘輪碰擊火花電閃,轟若雷鳴。宋鐵輪虎口痠麻,低頭一看,左手的那隻輪子已被打缺一角。宋鐵輪素來以氣力自負,不禁大吃一驚。
柳三娘道:“大哥,你去殺那小賊,這韃子交給我吧!”一招“迴風掃柳”,軟鞭長蛇般地卷將過去。那蒙古武士喝道:“好狠的婆娘!”他右手拿的是柄鏈子錘,左手提的是把鐵胎弓。鏈子錘已用來對付宋鐵輪,只得將那把鐵胎弓用作應付柳三孃的兵器。
柳三孃的鞭法輕靈奇巧,鞭梢一給撥開,登時又變作了“毒蛇吐信”的招數,軟鞭抖得筆直,點那蒙古武士的穴道。蒙古武士喝道:“來得好!”舉起鐵弓,一套一拉,“卜”的一聲響,軟鞭捲上了弓弦。
這是蒙古特有中土所無的‘金弓十八打”的招數。蒙古人長於騎馬射箭,弓箭是他們最常用的武器,箭固然可以射人,弓亦可以拿來應敵。這個蒙古武士尤其是個中翹楚,把“金弓十八打”的招數使得變幻莫測,古怪之極。
柳三娘從未見過這種古怪的招數,軟鞭一收,想把對方的弓弦拉斷,哪知弓弦堅韌,雙方用力一拉,對方的弓弦沒斷,柳三孃的軟鞭卻已給拉得像崩緊的弓弦了,柳三娘氣力遠遠不如對方,反而給那個蒙古武士將她拖前幾步。
柳三娘趁勢向前一撲,一個“風颳落花”的身法把軟鞭解開,看來似乎就要跌倒,卻是一招極為輕靈迅捷的宜守宜攻的招數。那蒙古武士也不由得讚了一個“好”字。
一個“好”字出口,蒙古武士右手的鏈子錘又已向著宋鐵輪背心擊去,宋鐵輪正要衝過去對付救出李思南的那個武士,聽得背後的重兵器挾風之聲,只得回身招架。這蒙古武土同時應付他們夫妻,力道仍是大得出奇。只聽得“鐺”的一聲響,宋鐵輪的右手那隻鐵輪也缺了一角。
鏈子錘能打到三丈開外,宋鐵輪無法擺脫敵人的糾纏追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另外一個蒙古武士把李思南抱了去,氣恨恨地大罵:“悔不該不早些殺了這個小子!”
李思南被那“鐺”的一聲巨響,從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