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昌問道,“那此刻……”
阮雲歡微一沉吟,兩側一望,此處來往皆是宮中守衛,便道,“請殿下車上說罷!”說著側身相讓。
淳于昌側頭見她容顏嬌美,麗色無雙,不由心頭怦的一跳,點頭道,“好!”一躍上車。
阮雲歡隨後扶著白芍的手上車,自內打起車簾。白芍、趙承等人不等她吩咐,便已遠遠避開,守在馬車前後。
淳于昌見這陣勢,顯然是為了避嫌,低聲道,“你我很快便要成親,又做這樣子做什麼?”伸手去握她手掌。
阮雲歡淡淡一笑,縮手避開,說道,“殿下,正事要緊!”
淳于昌咬牙,知道她性子執拗,並不敢造次,眼巴巴看著眼前人兒如玉,想要摟抱,卻又不能,心裡大為氣悶,皺眉道,“究竟何事?”
阮雲歡道,“方才我去見柳貴人,聞說今日秦義在朝堂上攻奸靖安侯府?”
淳于昌點頭,皺眉道,“這個老匹夫!”
阮雲歡點頭,說道,“秦家羽翼已剪除大半,只是平邯府為一方重鎮,秦勝成手中就有二十萬精兵,加上渭南王劉奇擁兵三十萬,實在不容小覬。”
“嗯!”淳于昌低應,問道,“今日你尋我,可是有什麼法子?”
阮雲歡輕輕搖頭,說道,“秦家在吏部使了手腳,將我四叔調任平邯府知府,如今平邯府那裡,暫不能動!”
淳于昌挑了挑眉,問道,“你是說……渭南王?”
阮雲歡搖頭,說道,“劉奇遠在渭南,如今和殿下又勢同水火,很難再動手腳。”
淳于昌焦燥,不耐道,“那你今日尋我,又是為了何事?”
阮雲歡盯著他,慢慢道,“靖安侯府握有重兵,秦義攻奸,聞皇上之意已有所疑忌,為今之計,我們只能避其鋒芒,我勸舅舅放棄部分兵權,但卻不能落入秦家人手裡!”
淳于昌微怔,揚眉道,“放棄兵權?豈不是削薄我們的實力?”
阮雲歡微微一笑,見車內案上擺著一盤桔子,信手拿起一個,問道,“殿下瞧,這桔子是在誰手?”
淳于昌不料她顧左右而言他,皺眉道,“自然是在你手!”
阮雲歡淺笑,將桔子拋起,另一手接住,問道,“此時呢?”
淳于昌不耐道,“自然還在……”話說半句,眸光一亮,說道,“你是說,尋一個我們的人接管兵權?”
阮雲歡點頭,笑道,“左手交右手,橫豎為殿下所用罷了,只是這人選,還請殿下斟酌!”
淳于昌凝神思索,說道,“兵部尚書李季平是我姨丈,此事倒也不難,只是這人選……”想了想,嘆道,“定國公湯家與靖安侯府是姻親,交給他們,怕仍然被人詬病。信陽方家……從方藝瓊賜給三哥為側妃,此刻整個方家早已倒向三哥。至於遼海邵家,邵毅豐雖與公孫寧走的極近,卻只是個次子,並不知道邵家真正偏向何人……”
阮雲歡聞他將大鄴將門一一數過,不禁笑道,“殿下糊塗了,怎麼盡數與靖安侯府有交情的,卻將自個兒身邊兒的忘了?”
淳于昌揚眉,問道,“自個兒身邊兒的?”凝神一想,說道,“兵部尚書家的兩位公子雖投了軍,卻並無太大建樹,如今……”腦中靈光一閃,心頭頓時透亮,手掌一拍窗欞,說道,“是了,我外祖父陳洛書大將軍!”
陳洛書是自己的外祖父,自然更比靖安侯府親厚。阮雲歡竟想將公孫家的兵權交到陳家人手裡,可見她一心助他,竟然沒有半分的私心!一時間,五皇子殿下心中,是一片歡悅。
阮雲歡點頭,說道,“聞說陳大將軍即日回京!”
淳于昌眸光灼亮,點頭道,“不錯!”心情激奮,一把抓住阮雲歡手掌,說道,“雲歡,你當真是在世諸葛!”
阮雲歡微微一笑,輕聲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這就前往靖安侯府,請殿下速速籌謀!”空著的手掌在他腕上輕推,將手掌縮回。
淳于昌正在激奮之中,渾然不覺,點頭道,“我這就去見李尚書!”也不向阮雲歡道別,起身便躍出馬車,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阮雲歡耳聞蹄聲奔遠,唇角便噙出一抹淺笑,喃喃道,“五殿下忘了,你的外祖父,也是他的外祖父呢!”上一世,陳洛書最後保的,可是齊王淳于信,並不是他五皇子淳于昌!
阮雲歡所慮,正說在公孫明遠心上,點頭道,“十餘年前,父侯激流勇退,給我襲了爵位,自個兒回鄉養老,便也是深恐功高震主,令皇上疑忌,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