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沒拿。”他直視著她,“可是你答應跟他一起吃飯。”
“那是因為……”她原本想解釋一切都是成田替她作的決定,而且成田也在場,但……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因為什麼?”他咄咄逼人地。
“因為他比你不討厭。”迎上他那霸氣又強勢的眸光,她說出反話。
她討厭他嗎?不,一點也不。相反地,她覺得他是天生的發光體,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
她逃避他,從不好聲好氣地對他,都是因為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他。
他的外表、他的家世,他各方面的條件,都是她無法接受他的原因。
“我那麼討厭嗎?”他濃眉一虯,神情有幾分懊喪。
“你……”她很誠實,所以當他這麼注視著她問時,她一時之間撒不了謊。
他的目光太熱烈、太直接,以至於她不敢直視他。於是,她轉開了臉。
“看著我。”他忽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回來,“回答我。”
被他的目光一鎖定,她動彈不得,腦袋也一片空白。
“我……”她試著緩和自己的情緒及呼吸,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無理又無聊的問題?”
“我的問題也許無理,但絕不無聊。”他說。
“你問一個我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就是無聊。”
“我求你,行嗎?”突然,他聲線一沉,雖仍帶霸氣,語意卻是哀求。
她陡地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清澄而充滿真情真意,他的表情嚴肅又帶著深濃愛意。她心慌激動,一時無法言語。
“我求你告訴我,可以嗎?”
在他的追問及注視下,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唔……”她咬咬唇,按住自己抽痛的胸口。
看見她那痛苦的表情,禎介一震。
她是怎麼了?面對他時為什麼會如此的痛苦掙扎?難道正如福山美梨所說,她的毛病是“創傷後症候群”?
遇上這樣的她,他該如何是好?放棄嗎?不,他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做,也做不到。
“桐島……”他很想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想開啟她的心扉,進入她的內心世界,但前提是……她得試著接受他。
她發現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澄澈透明,卻又是那麼的深沉真摯,他不像在開她玩笑,也不像一時興起。
他看著她的時候,就像真的想了解她、接近她,甚至是擁有她。
這一次,她沒有想吐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知名的、難忍的心悸。
這種心悸會痛,而且很痛。
在他的注視下,她感覺自己的力量都快消失;她的心跳、她的呼吸都彷佛要衰竭了般。
她害怕這種感覺,怕得忍不住想哭。眼眶一熱,一行眼淚自她的右眼淌落。
“桐島?”見她落淚,禎介陡然一驚。
驚覺到自己流淚,和央又羞又氣地低下了頭,懊惱著自己的不爭氣及脆弱。
看著眼前壓低著頭,卻因強忍著淚而顫抖著肩膀的她,禎介不禁心生憐意。
伸出手,他輕捧起她的臉。
她羞惱地瞪著他,急著想把臉垂下。
他強勢卻又溫柔地端住她的臉,然後慢慢地取下了她的眼鏡。
她微怔,驚羞地想搶回眼鏡,但他卻忽地將她一擁入懷。
頭一低,勁臂一扣,他吻上那令人上癮的甜蜜──
她沒有拒絕,不知道是太過震驚,一時無法反應,還是這次她是真的接受了他的吻……
他溫柔地吻著她的唇瓣,像是要撫平她內心所有的不安、抗拒,還有創痛般。
他不知道她曾發生過什麼事,但他清楚地知道,不管如何,唯有釋放她心底那個被禁錮的她,他跟她之間才有可能,才有未來。
久久,他才離開了她的唇,而她失去眼鏡的雙眼,迷迷濛濛且泛著淚光。
他將臉靠近,希望讓她看見他真摯的雙眼。“相信我,給我機會。”
和央陡地一震,驚愕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是真心,她氣;他是真心,她卻又怕又慌……
她的心好亂,本能地,她選擇逃避。
“眼鏡還我。”她一把搶過眼鏡戴上,轉身開啟了門,然後頭也不回地隱進門內,砰地關上了門。
禎介就這麼看著她把門關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