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居穴,你怎落入此處?”雖是明知故問,但虯古還是威嚴地說道。
震耳欲聾的身影撼動著關磨,使其腦中清明不少,抹了一把冷汗,答道:“我被一隻猛禽追趕,不慎落入此地,絕無冒犯之意。”
虯古沉默片刻,突然一掌扇向關磨。關磨強忍著骨裂的疼痛,險而又險地矮身避開,心中暗罵:“好一個鴻運當頭,今日怕是要淪為盤中餐了。”
還不待關磨有所反應,又一隻光滑的巨臂狠狠拍壓下來。關磨實在無法避開了,直到這一瞬,他才意識到死亡的威懾。
眼前一黑,他感覺自己的肉殼寸寸碎裂,體內的漿液四濺,真念以極快的速度消散,馬上便是徹底斷絕與外界的聯絡了。
突然,《大羅算術》在他心中浮現出來,那些虛幻的景象霎時消散。“無力迴天了……”關磨想道。
頹喪、驚恐、忿怒、不甘、懊悔,五種情緒宛若五條涓涓細流,在他心中交織成一簇火焰,瘋狂而激烈地炙烤著《大羅算術》的每一個符文。
關磨一瞬間感覺頭顱彷彿裂開了一般,“我的頭顱爆開了麼?竟有種熟悉的感覺……”,緊接著,關磨整個人猶如石沉大海,真念驟然停滯,不再運轉。
即便是在人族入寐之時,真念也會自發衍生、壯大。真念停滯不動,只有在人族生機消亡之時才會出現。
然而事無絕對,關磨一切生命活動皆已靜止,唯有《大羅算術》的符文被炙烤得通紅,化作一灘金色熔水,向著關磨頭顱內的真念蔓延而去。
真念由意識、記憶、感知交融而成,沒有形態。平日在顱內也是飄忽不定,唯有凝聚元氣之時,真念才會聚集在一起。
而此刻,真念沉寂,猶若死物。那攤熔水包裹住無形的真念,一點一滴地滲透進去,金色的熔水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無形的真念表面竟浮現出細密的符文,一道淡金色的光輝從內而發。關磨並不知道這一切,只覺被炸裂的頭顱繼續被銼刀打磨,直欲將一寸寸真念磨得灰飛煙滅。
猛然睜開雙眼,寬宥兩尺的手掌近在眼前,一動不動。
關磨腦中痛楚消滅,他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恍若在夢境之中。這種令人窒息的闃寂,這種心如止水的境態,這種掌握主宰的感覺,正是他三個月以來,夢寐以求的。
時光的流淌從湍急變得遲緩,關磨略微一感受自己凝聚的真念,金色的光華席捲而來,他一個激靈,連忙退避,不再感知它。
關磨一頭霧水,隨之而來的是狂喜,此時,他的真念竟達到這個地步!
一陣風勢壓在自己臉上,關磨開始思考如何避過這一掌。行動不便的他,縱使有足夠的時間推敲琢磨,可肉殼不行,依舊全是妄談。
關磨恍然大悟,真念為水,肉殼為桶,兩者相輔相成。若他肉殼足夠強大,便能抵禦這強悍了幾個層次的大地牽引之力,緩慢地挪移出去。可憑他如今這副體質,挑個眉怕是會把眉骨挑斷。
透過虯古的指縫,關磨開始細細觀察起它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越看越不對勁。他平日去萬書殿,對萬物的骨骼、筋肉、脈絡都有所瞭解。
看著虯古手臂上的肌肉輪廓,關磨心念電轉,數道光芒閃過,他瞬間洞悉了什麼。
關磨真念一松,四散遊走在頭顱之中,時間長河再度開閘洩洪,極度緩流的時光剎那間復原。虯古的手掌迅猛地向著關磨面門印下,殺勢濃重!
關磨卻是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那被自己頭顱還大的拳頭!
不出他所料,虯古的巨掌離他鼻尖還有三寸之時,生生止住,一股勁風壓下來,颳得他臉部生疼。
虯古眼露精光,心中降下一道雷霆,勉力平靜地問道:“你為何毫無反應?”
“我知道你並無殺意。”關磨淡淡答道。
關磨雙手撐地,真念一凝,一股柔軟的元氣便將自己托起。
虯古目光一滯,關磨這一手,他看在眼裡,知道這是對真念掌控到無比純熟的地步才能做到的。
看這個人族少年的樣子,似乎很是隨意自如。
“看來這便是主人所說的‘大羅凡體’了”,虯古暗自揣摩,“竟真能踏入‘通冥秘境’,上古年間煊赫璀璨的秘境!如今終於要重見天日了麼!”。
關磨見虯古頭顱大小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渾身不自在,便將心頭盤踞的疑惑問了出去:“虯古大人,你此舉究竟為何?佯裝著要取我性命的樣子,卻毫無殺意。”
虯古的血盆大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