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羅算術》啊!為何我就要學那枯燥無味的東西。”
這樣的對話,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發生一次。
老者搖了搖頭,“一年前為師收你進書院時,你真念搖搖欲墜、幾乎崩潰,記憶更是被斬得乾乾淨淨,這《大羅算術》有助於你穩固真念,等那時,再修煉也不遲”,一番苦口婆心,少年依舊撅著嘴,說道:
“師兄師姐們都修煉了近兩年了,子霖師兄方才告訴我,他又有精進。我只比他們小一兩歲,待到真念穩固,我怕是都結婚生子了!”少年甚是不滿,焦慮浮躁。
老者定定看著少年,沉默良久,突然嘆道:“唉……你若能捉住這隻影鷂,我便試著讓你修煉修煉。”說著,老者袖袍裡飛出一道黑影,飄忽不定,少年的雙眼根本無法捕捉。
少年興奮的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師父,你莫要欺辱我,這東西飛來飛去的,我夠都夠不著,怎麼捉?用石頭砸?”
“徒兒你真是天資聰慧,這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方法,不過為師推薦你用弓,畢竟你體質極差,石頭的力度、速度或許會差一大截。”老者一本正經,說著就要引路去取弓箭。
少年無言以對,不過至少有了一些進展,不似過去的一年,老者始終不肯讓步,說什麼也不鬆口,今日,他終於獲得了一個承諾。他緊隨著老者走向另一處屋宇,十八般兵器陳列其中,寒光凜凜。
很快,少年便背挎一張象松弓,腰懸箭兜,其中放著十幾根去掉箭鏃的箭支,走出兵器庫房。
低空中,圓滾滾的影鷂留下一道道殘影,神出鬼沒。少年搭箭在手,準頭變換不定,僅是如此,他便累得大汗淋漓。
老者在一旁笑眯眯地望著,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
影鷂黃豆大小的眼睛盯著少年,似是注意到這個人類羸弱不堪,便不再騰挪,一對與體型極不相稱的小翅膀撲稜幾下,懸停在空中。
少年見狀,一掃疲憊,彎弓撥絃,箭支歪歪斜斜地衝影鷂飛去,影鷂目中閃過一絲不屑,小翅膀一揮,那箭支便被彈飛。
“哈哈哈……”一旁的老者笑得前俯後仰,合不攏嘴。少年氣極,羞惱地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朝影鷂扔去。影鷂短而尖的喙與石頭相撞,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聲響。
石頭無力地墜落下去,少年愕然地張大了嘴,肉嘟嘟的影鷂一對豆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少年,隱有幾分得意。
這時,老者撿起兩個小石塊,對著少年說道:“關磨,你仔細看好。”
“嗖”一個小石塊砸向影鷂,速度極快。影鷂一模糊,出現在另一處,不料它剛一出現,另一個小石塊穩穩砸在它身上,來不及閃避。
影鷂被砸中後,搖搖晃晃地垂落在地,關磨忙跑過去,將其撿起。
“徒兒,捉住這影鷂的唯一辦法,那便是得知它下一瞬會出現在何處。當然,對你來說,你還得擁有足夠的肉殼力量。”關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沉默半晌,關磨突然疑惑道:“師父,倘若我射中了影鷂,真念卻依舊不穩,那又該如何是好?你莫不會背信棄義吧?”
老者揹負雙手,胸有成竹地說道:“待到那時候,你真念定然與常人無異。”
關磨皺著眉頭,揚起小臉,囁嚅著說道:“師父……”老者打斷他,隨即打趣道:“你莫不是想放棄了吧?半途而廢雖然為人不齒,但依然是可以包容的。你若想像你師兄師姐一樣開始掌控、運用真念,那就把影鷂捉住。否則,過個幾年,時機成熟,我自然也會准許你開始淨昧,就看你如何選擇了。”
老者一激,關磨面紅耳赤,反駁道:“這有何困難!我關磨可不是懦慫之人!只是,關於《大羅算術》,那些口訣,詞句不通,有些字元還難以辨認,能看懂的部分也都是晦澀而深奧,難以理解,即便我再研習它幾十年,也不會對自己有所裨益。”
老者沉默,隨後悠悠地說道:“所以,要你多識字啊……”話裡,似乎別有深意。
關磨聞言,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嘲諷,抱著影鷂扭頭就走。老者嘴角一勾,捋了捋鬍鬚,回到聚元陣旁,靜靜地等待,猶如一根木樁。
泉音書院東邊,一處庭園中,不時傳出關磨的呼喝聲。自從得到影鷂以來,已過了兩日,他每日除了清晨去主殿聽秦釋傳道授業和進食,便是與這影鷂死磕。
一年前,他宛如初生的嬰兒一般,記憶被斬,言語不通,在一個冬日,被泉音書院的主人華翟老人收養。
連他的名字,也是華翟老人透過探查他的真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