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思及此,他一陣惡寒。
“既然你不識好歹,我也只好辣手摧花了。”蔡蓉悠悠嘆道,神色間全是猙獰恐怖。
關磨終是駁道:“我是男子,你此舉應是辣手摧玉,而不是花。”
蔡平淵一巴掌扇在關磨臉上:“說你是花,你就是花,你狡辯什麼?我還要說我即將辣手摧糞!”說著,又是一巴掌打在關磨臉上。
關磨哈哈笑道:“哈哈,你手上全是糞屎。”
蔡平淵聞了聞自己的手,絡腮鬍根根倒立,面色青紅二色變換不定,七竅冒煙。
關磨又對著蔡蓉說道:“你要不要再來辣手摧糞?”眉宇間風輕雲淡,全然不將她這開玄境強者放在眼裡。
說起來,關磨的確與開玄境的屍怪交過手,付出一臂之代價。現在面對開玄境之人,自然不會有所懼,雖然如今他束手無策,但也不會貪生怕死。
蔡蓉一笑,眸蘊秋水地打量著關磨,既是欣賞他這一身粗獷蠻荒的穿著,又是喜歡他那稚嫩未去的臉蛋。
關磨雞皮疙瘩盡起,發誓日後一定自毀面容。
偶然一瞥,發現那隻狐面鬣也正盯著他。兩隻頭顱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陰森詭譎的笑臉讓人不寒而慄,欲將這假笑一把撕爛,滿含意味的笑臉之下隱藏著狂亂與莫測。
對視了一會兒,那隻狐面鬣竟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將一張笑面轉向別處。
“黃老先生,看來就是此處了?你若一開始就如實相告,也不會再多死幾個人呀。”蔡蓉走到潭邊,望著漆黑幽邃的水面。
黃胥本欲將這些人帶往一處絕地,隨行人馬之中,有著九曦村之人,他們見村長所引之路,定存共死之心,當即求饒出賣。
蔡蓉便捏死了那出言洩露之人,逼黃胥引他們去那九曦宮真正所在之地。
隨行幾十個九曦村人,足足被死去少半,黃胥依舊默不作聲,於是有一男子出言,說今日村長派人去一處地方,約莫便是那裡。
黃胥面如死灰,蔡蓉見狀,便叫那人帶路,這才到得潭邊。
天階夜色涼如水,流螢蹁躚,無波無瀾的潭面好似一面銅鑑,一輪玉盤落在其中,月華盪漾,嫵媚動人。
黃胥對著那些被押解的村人說道:“你們為了保全性命,我不怪你們。可你們當真以為,委曲求全,他們便真的會放過你們嗎!”
蔡蓉大笑一聲,腳掌踏地,瞬至黃胥身前,輕柔地揮一揮衣袖,黃胥卻好似被千斤重拳擊打在臉頰一般,口齒飛出,鮮血狂流。
黃胥面龐高高腫起,跪倒在地的赤面漢子驚呼:“村長!”叵耐這蠻筋頗有品階,他難以掙脫,反而體內元魄涓滴流逝。
那身著獸皮的男子同樣怒視蔡蓉,大罵:“醜老婆子!我陸不全定要生啖你肉,將你碎屍萬段。”言罷他一副譏誚的神色:“只怕你肉質不夠鮮美,老而塞牙,食之無味!”
蔡蓉身為一家之主,定力自是極好,可自從年老色衰後,旁人只要一對她形貌有所微詞,她便難以遏制心頭怒火。
袍服飄飛,蔡蓉來到陸不全面前,二指一彈,陸不全大口猛張,最為常見的養之元魄生生將其上下顎掰開,使其口不能闔上。
“你這舌頭,也真夠毒的,老身為你好,怕你被它毒死,便幫你取出罷了。”蔡蓉,一把抓住陸不全的舌頭,視其肉殼為豆腐,手臂微屈,眾人再定睛一看,蔡蓉手中,一條血淋淋的鮮紅之物兀自蠕動。
“不全!”
“二弟!”
赤面男子與黃胥含怒出聲,關磨亦暗道此嫗心狠手辣。
黃胥全身顫抖,開玄境元威盡放,肉殼之內,三十七條元脈之中元魄洶湧,真念如心臟般猛烈跳動,夜空中諸般元氣被他吸入體內。
蔡蓉嘴角一扯,來到那赤面漢子身後,一隻手按在他頭上:“黃老先生,你若動手,不但討不到半點好處,你這些村人,怕是會一個不剩,歷代村長中,你可就淪為千古罪人了啊。”
“……”黃胥飄動的鬚髮無力垂落,暴動的元魄逐漸平息,他怔怔地看著蔡蓉,眼內七成殺意、三成悔恨。
蔡蓉極度享受這種掌御一切的感覺,有種拿捏日月、指點星辰的快意:“黃老先生,老身不是嗜殺之人,心中長存好生之德,你就快快告訴我,如何開啟那九曦村,好讓我達成夙願,否則,我迫不得已,又得殺生了……”
黃胥切齒回道:“據碑文記載,只須待得九星封月,九曦宮便會出現。”
林中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