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前,不妨告訴你,是阮采女。”
忽地,遠處飄來極輕且魅的笑聲。“本王不信阮采女有本事使得動皇宮的右威副將。”
四人猛地回頭,不知李鳳雛何時出現在曲橋的另一端,他形影若魅,輕點在欄柵上而來。
“仇副將,是誰允許你率眾踏進後宮的?”他似笑非笑地問。
被稱為仇副將的男人見苗頭不對,立即點地躍起。
“則影,給本王拿下!”李鳳雛笑意褪盡,黑眸展露騰騰殺氣。
“是!”
則影跟著躍起,四名殺手這才知道他非大皇子,而是假扮大皇子,刻意閃避人潮,守在幽暗處,等待對手上門。
“你們,誰都不準動。”李鳳雛冷眼瞅著還站在原地的三個人。“右威營,該是知道本王殺人如麻的狠態。”
三人望著他,果真不敢輕舉妄動,片刻,則影已將仇副將生擒而回,押跪在李鳳雛面前,長劍則落在腳邊。
李鳳雛抽出腰間錦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搧著,狀似漫不經心。“仇副將,本王向來愛才,若非真犯下滔天大罪,本王是不會降死罪的,你若是告訴本王,是誰下令要殺大皇子,本王保證,全數從輕發落。”
“王爺所言屬實?”仇副將有些動搖了。
“怎麼,要本王起誓嗎?”他低低笑開。“你以為本王不知是誰差使的嗎?本王要你說,不過是要你在刑部上指證罷了,你若是夠爽快,本王還可以給你一筆賞銀。”
“是賢妃娘娘。”聞言,他二話不說地招了。“賢妃娘娘的父親是右威將軍,若不是他想讓賢妃娘娘的四皇子坐上皇位,又怎會派咱們來?”
“那麼,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崔昭允、鸝昭儀,全都是死在你們手裡?”收下錦扇,陰鷙黑眸冰薄如刃。
“鸕昭儀的事,是將錯就錯,賢妃收買了鸝昭儀的貼身宮女,在飯菜上下毒,豈料用膳時,王爺卻與大皇子入宮覲見,於是她便一不作二不休地令我們一把火燒了良鳩殿,以為可以瞞過飯菜被下毒之實。”
“你知道得可真詳細呢。”李鳳雛緩聲說。
“末將是右威將軍的心腹,這點小事自然清楚,就連追殺小宮女亦是將軍的主意,末將不過是迫於無奈,不得不為虎作倀,還請王爺明察。”仇副將拱拳伏首。
李鳳雛垂眸瞅著他,低語,“本王,最討厭火了。”
“嗄?”他驀地抬眼,瞥見李鳳雛腳下錦靴點上他身旁的長劍,劍刃立即朝上斜過他的咽喉,他瞪大眼,難以置信。“王爺,你騙我……”話未完,身子便無力軟倒,銳刃橫過他的咽喉,血濺數寸。
“本王何時騙人了?本王說的是若你未犯下滔天大罪,然而你殺了三個皇子、兩個嬪妃、一個宮女,難道還罪不致死嗎?”看似面無表情,然而他的黑眸卻燃著肅殺之氣。
“喔,那麼攝政王反覆朝綱,一手遮天,難道就半點罪都沒有?”
賢妃尖銳的嗓音響起,李鳳雛懶懶探去,瞧她現身在曲橋一端,一旁還有人架著他心心念唸的人兒,黑眸微微玻�穡�慌��蔥Α�
“不是跟你說了,得要有所防範?”他微笑嘆氣。
“王爺……”
他是說過,但她不管怎麼看,都覺得賢妃不會是那種人,今晚的筵席是為了引君入甕,但她真的沒想到幕後黑手會是賢妃。
“攝政王,你染指後宮才人,依律,是死罪。”就連右威將軍都出現在賢妃身上,方臉大耳看似凜然正氣,但在這腐敗的皇朝裡,再多正氣也禁不住權勢的腐蝕。“本將軍算是替天行道!”
說罷,竟有不少右威將領已將整個玄雀宮團團包圍。
“替天行道?”李鳳雛笑得險些岔氣,恍若眼前陣仗或是他說的話有多可笑。“就憑你?右威將軍,你率軍私闖玄雀宮,這是造反,你可知罪?”
“李鳳雛,你死到臨頭了!”賢妃沉喝。
“誰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呢。”他輕聲說,回頭朝著空曠的湖泊對岸問:“宰相大人、驃騎將軍、刑部尚書……這罪,該怎麼論?”
驀地,整個林園雀飛鳥啼,急竄出林,踏地聲震耳欲聾,整列軍隊竟列陣守在對岸。
“右威將軍,還不退下!”驃騎將軍大喝。
右威將軍見狀,整個閃神,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原以為趁著這場筵席,偷偷將李鳳雛和李雋殺了,明日的皇位就無人爭奪,他的孫兒可以坐上九五至尊之椅,豈料……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