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慰江月棠的過程中蕭棣元終於意識到了她對他的擔心,便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一遍一遍地親著她帶淚的臉頰,柔聲說:“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嗎?”
她終於在他的安慰中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將頭埋在他的肩頭,說:“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你要是出事了......”
她又說不下去了,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直往下掉,很快便打溼了他肩頭的衣服。
他忽然很受觸動,眼睛便瞬間泛起了水霧。
在這世上,還是第一次有一個人這般在乎他的生死呢。
那麼,這個人,管‘他’是男是女,他都會好好地珍惜一輩子。
這般想著,他便將江月棠的臉輕抬起,注視著她帶淚的面容一字一句鄭重地道:“從今往後,我絕不再讓你為我這般擔心了。”
說著,他將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嘆著氣將她抱緊。
就讓別人說閒話去吧,他就是愛‘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現在,他終於明確和正視了自己的這份心意。
他的話說得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般地鄭重,江月棠忽然像被吃了一粒定心丸般,摟著他脖子的雙手不自覺地變成了撫摸他的後腦勺,輕聲說:“好,那從今往後,無論遇到多麼危急的事,請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他點頭,抱著她快步往旅館走去。
這晚,他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因為她回到旅館不久就發起高燒來了。
或許是找他時著了涼,又或許是心裡太過擔憂加上太累太餓導致體質變差的緣故,總之她回到旅館不久就開始渾身發燙,接著是說胡話,但是無論怎麼樣,她的雙手始終緊緊抱著蕭棣元的脖子,好像生怕他會忽然離開似的。
後來,她睡著了,他才得以放下她去吃點東西。
夜裡,她一度高燒到昏迷,不斷地喊他的名字,他便緊緊地抱著她,一遍一遍地答道“我在”。
下半夜時,她的高燒終於退了些,累得體力快要不支的他才終於脫了鞋子在她的身邊躺下,摟著她睡去。
這下可把梅香給驚到了,可是她又不敢說什麼,只好一晚上都氣鼓鼓地盯住緊摟著江月棠睡的蕭棣元。
其實也不能怪蕭棣元,他根本不知江月棠是個女娃啊,他以為她是個男娃,加上又是在病中,便覺他與他同床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了。
當天色漸亮,江月棠醒了過來,但身邊已沒了蕭棣元的身影。
他又跑到村裡去了解民情去了,但他給她留了一條紙條,告訴她他去了哪裡,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看著紙條上那龍飛鳳舞的字,想著從昨天到今天兩人之間的感情的質的提升,心裡既感慨又難過。
她越是意識到他對她的重要,日後待他娶妻時她就會越難過。
未來的事,她現在只要一深想就忍不住難過得掉下淚來。
她本也想到他所去的那幾個村莊去幫忙的,無奈她才下床便覺頭重腳輕,喉嚨又像被火烤般的疼,只好作罷。
於是,她乖乖地留在旅館裡休息,並等著他回來。
中午時分,蕭棣元才急匆匆地趕回,一進門便直往她床邊走去,問:“感覺好些了沒?”
“好些了。”她緊盯著他的臉答道。
由於尚在低燒中,她說話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好像根本不是從她的體內發出的一樣。
蕭棣元將在路上摘來的野花插進花瓶裡,放在她的床頭桌上,然後俯身去摸她的頭。
“還有些燙呢。”他說,給她掖了掖被角。
她笑著說:“明天應該就好了。”
“嗯。”他點頭,吩咐人去給她端碗姜蔥瘦肉粥來。
待那人將姜蔥瘦肉粥端來,蕭棣元便將江月棠扶起,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江月棠一邊吃一邊默默地看著他,心裡盪漾著滿滿的幸福。
吃完了一碗粥,她便投進他的懷裡,說:“你也該用午膳了。”
“嗯。”他微笑著應,招手讓下人去朝陽街那家餐館給他訂份餐過來。
在蕭棣元用餐時,江月棠便躺著,但目光依舊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蕭棣元從來沒有經歷過被誰這般深情地注視著、在乎著,因此這一頓飯吃著是又香又幸福,便忍不住做了個決定——延遲幾天再回曙國去。
他想和她多呆幾天。
用完午膳,他便將自己的想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