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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翻賬

夏夜,星星掛滿了天,上官澈的馬車急速地飛奔在郊野的小道上。

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小道兩旁的鳥叫聲和蟲鳴聲卻又被其掩蓋了。

馬車裡的上官澈正閉眼小憩。

他端坐如佛,神情放鬆,但透過車內那盞小燈的燈光依稀可見他臉上隱約的倦態。

自江傳雄去跟語子求學後上官澈與內閣的其他幾位成員就比往時要忙碌了許多,何況他每日下衙後還要去給江月棠講課,其辛勞可想而知。

他的手中依然握著江月棠親手畫的那幅踏春圖。

若不是馬車伕提醒,上官澈連到家了都沒有察覺。

上官澈才下馬車就有一名下人上前來道:“少爺,龔大人已經在客廳裡等您許久了。”

上官澈頓覺不妙,忙快步進門去。

龔巢壺正坐在客廳裡拿著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著看,但若細看的話你會發現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書上,而是在思索著什麼。

他才二十七歲,但樣子看起來卻遠遠不止,裝束是清一色的黑,彷彿一個長年清修的僧侶。

他喜穿一身黑,上官澈喜穿一身白,兩人的交情又極好,故有人戲稱他們為‘黑白雙煞’。

上官澈三步並兩步地進了客廳,將披風摘下,道:“回來晚了,很抱歉!”

他邊說邊在龔巢壺身邊坐下,並抬手示意下人們退下。

龔巢壺將書放下,湊到上官澈耳邊說:“今日傍晚時郭大人突然將在先帝駕崩前後幾天曾近身侍候過先帝的公公、宮女和侍衛們全押去問話。”

上官澈神色一凜,隨後道:“看來是今上要追查先帝駕崩的原因了。”

先帝是在頭暈和噁心了一天之後開始出現昏迷、咯血和抽搐的症狀的,於傍晚時撒手人間。

在那之前,先帝雖然偶有小恙,但都不是什麼要緊的病。

先帝的忽然駕崩使得今上(當時的太子)措手不及,只好立即著手登基之事,因此當時雖然馬上派人去做了調查,並沒有調查得很深入。

當時的調查結果認為先帝是得急病駕崩的。

由於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和證據,故大家也只好接受了這個結果。

龔巢壺點頭,接著說:“還有個事——先帝在世時的貼身公公杜錦和雷阿賢前幾天相繼死了,一個是上吊自殺,一個死因不明。這事是我方才從大理寺那邊的一個朋友那裡得知的。”

上官澈神色大驚。

杜錦和雷阿賢這兩位公公年紀大約五十來歲,在宮裡當公公時深得先帝的信任和器重。先帝駕崩後不久,他們以年邁為由相繼請辭,故他們並非死在皇宮而是死在各自的家中。

這兩位公公忽然在郭一凡查此案時相繼死去,這事就大有蹊蹺了。

龔巢壺道:“據說郭大人派人去跟他們的家人瞭解情況了,並且安排了人日夜輪流監視著他們的家人。”

上官澈的手緩緩地摩挲著茶杯,良久後道:“這兩位公公的死未必如表面所看見的這麼簡單。”

龔巢壺也點頭道:“顯然,應該是有人想毀滅證據。”又道:“我猜郭大人很快便會傳我們去問話。”

說這話時龔巢壺的神情忽變凝重。

他們在先帝頭暈的前一天曾受詔到英華殿去面聖議事,而當時伺候在先帝兩旁的正是杜錦和雷阿賢。

上官澈沉吟了片刻,道:“君子行事坦蕩蕩,何必擔心?”

“但問題是那兩位公公現在都死了。”龔巢壺心事重重地說。

如果那兩位公公尚在,或許還可以證明他們的清白,可現在那兩人都不在了。

這也是龔巢壺之所以連夜跑來找上官澈的原因。他實在擔心自己和上官澈會被列為嫌疑人。

上官澈道:“郭大人斷案歷來公正嚴明,不會無中生有的,況且我們行得正坐得正的,何必害怕?”

話雖這麼說,上官澈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這案子是事關先帝的死啊!

可他很快又調整了過來。

身為頂級謀士,保護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

於是他主動轉換了話題。

龔巢壺見他這般淡定,原本的那點擔心才有所消減,便笑著說:“也是,我們可是昭國堂堂的頂級謀士啊,難道還會任由別人栽贓嫁禍?”

上官澈點頭道:“是啊,都別自己嚇自己了,見機行事就是。”又說:“你今晚就宿在我這邊吧?”

龔巢壺爽快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