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清?”司馬彧望著扇子上的那幅畫自言自語道。
隨即他冷笑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母子兩是否以後都不用求我,哼。”
他起身,將扇子啪的一聲合上,裝進口袋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酒館。
夜色沉沉,夜幕下的遠山有一種靜默的威嚴,四周稀稀落落的民居里已經熄了燈,村口那條動不動就狂吠的狗也安靜了下來。
司馬彧坐上馬車後便閉上了眼,但並非假寐,而是在想事情。
他想起這大半年來為了協助孟太貴妃把二皇子弄上王位而做的一切,心裡便漸漸不能平靜。
這個計劃中,包括先皇在內前後一共死了十二人,而這十二人都是無辜的。
他曾領兵打過仗,在戰場上殺過的人無數,但事後並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自然也不會覺得害怕。然而這次卻不同,這次每死一個他便要做一次惡夢,所以這幾個月裡時常被惡夢驚醒。
他辛辛苦苦地幫助孟太貴妃母子謀劃此事,親手部署一切,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計劃失敗後,又是他親手將知曉此事的人一個個地解決掉的。
他這般盡心盡力,究竟有多少是為自己、多少是為他們母子,已經難以說清。
這是自策劃此事伊始以來他第五次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竟然願意幫孟太貴妃。
細算起來,這個女人在整件事中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反而時常給他氣受。現在,她的兒子甩出一句‘兩清’就想把一切都推給他了。
事由他來做,福由他們來享,他們倒是想得美,他再次冷哼了一聲。
“一看事情苗頭不對就想‘兩清’?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他冷笑著在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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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太陽才剛升起整個京城就有如火爐般的熱了。
既然外頭太熱,用過早膳的皇太后便放棄了去花園漫步的打算,赤腳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看一本閒書。
陽光透過紗窗細碎地照射進來,使得皇太后的身上彷彿罩上了一層潔白的光,模樣看起來就越發地嫵媚動人了。
由於天氣太熱,她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絲綢裙,裡面沒有穿肚兜。
裙子是連體式的,上半身比較修身,因而能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盡顯無遺。又由於領子是交領,因此在她坐著時領口便微微敞開,隱約可見胸前的/春/光。
穿過石橋,拐入花園小徑,再往前走不到三十丈便是皇太后的住所了,李懷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這個地方,他每次來都會心跳加快。他知道,那是因為她住在裡頭的緣故。
想著馬上就能見到她,他全身心都在一股難以形容的興奮當中。
南嘉輕步進來,對斜躺著的皇太后說:“皇太后,世子爺求見。”
皇太后立即從書中抬起眼睛來。
他這個時候來,用意如何她非常瞭然。她不禁想起兩天前他來這裡的情形,又想起上一次他和他父親一起進京時他來這裡見他的情形。
她曾經為他對她的這股強烈****而感到心寒,現在卻又像是受了蠱惑般,有些不由自主了。
要不要見他呢?還是不見他呢?其實她完全可以找個理由不見他的。
皇太后垂下眼,目光就正好落在自己的雙/峰/間。
往昔,先皇曾如何地愛撫和親吻過它們,他唇部的溫軟觸覺,他動情時溫柔的呢喃,此刻又依稀重現。
先皇已經駕崩了將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裡,她每天獨守空房,每晚以淚洗臉,過的是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難道真的就這樣過下半輩子了嗎?
可是,這不就是她必須得面對的現實嗎?難道還有別種可能嗎?
她始終很清楚,她‘皇太后’的高貴身份就註定了她只能獨守空房下去。任何別種可能都會招致國家制度和臣民們的反對。
然而,拋開這個身份,她也只是一個渴望愛的女人啊。
她忽然便有些不甘。
南嘉見她不表態,便說:“那奴婢去跟他說您不便接見吧。”
“讓他進來吧。”皇太后說,就好像終於把心一橫似的。
南嘉愣了片刻才領命而去。
皇太后從羅漢床坐起,換了個端莊的坐姿,並將衣服也整理了一下。
李懷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恭恭敬敬地給皇太后行禮,禮畢,他悄眼打量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