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豆的燈光下,江月棠在專心地看著三幅畫。這是蕭棣元畫的,第一幅上畫的是一個年約四五歲的小男孩,正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日出。在他的正前方,初升的太陽發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如同被鍍上了一層金光。他的髮帶隨風飄起,有種浪漫的隨意。他的頭微微仰著,看起來又格外的可愛。
在畫的左下方,龍飛鳳舞地寫著“微微五歲時”五字。
第二幅畫的是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少年,手執著一冊書立於廊廡下,他的雙眼凝視著書,臉上透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隻手自然地背在身後。他那雙如玉的小手在淺藍色的衣袖中微露,有種妙不可言的美感。此畫提字為:“九歲的微微”。
第三幅畫的是一個身穿翠藍色裙裝加粉色半臂的少女,她正立於園子的花草樹木中,一手拿著扇子一手提著裙襬,身子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附在花朵上的一隻蝴蝶。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眉目如畫,雙瞳剪水,身姿婀娜,舉止風雅,渾身又透著一股脫俗的氣質,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花般明媚動人,左下角提字為“我娘子”,又在這三字的一側用極小的字寫道“後面還有”。
江月棠便翻過去看,見上面畫了一對漂游在湖中央的白天鵝,兩隻白天鵝面對著面,嘴巴對觸著,脖子彎曲,前身相接,形成一個“心”字型。
江月棠看了噗嗤一笑,後又莫名地紅了眼眶。
何止是他,她也希望他們未來能相親相愛、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現在,他們已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日後無論遇到多大的險阻,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江月棠又深深地看了這三幅圖一眼,才將它們一幅幅細心地卷好,鎖在了她安放寶物的櫃子裡。
夜已深了,蕭棣元想必已出了京城,到達了月門關。
江月棠扭頭看向窗外無邊的夜色,想象著他此刻或許已在城關的某間客棧宿下,心裡又莫名地感到心安。
不知為何,每每想起他時她的心裡都異常的安心。
她又想起了即將到來的‘九五賽’一事。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了,距離‘九五賽’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了。
她很想去參加今年的‘九五賽’,不僅因為到時可與蕭棣元見面,還因為她想借此機會鍛鍊和證明一下自己。
這幾年裡,她沒日沒夜地學習謀士該學習的內容,不知不覺間已達到了可以角逐頂級謀士的水平,她覺得是時候實際練手了,而此次‘九五賽’就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可是,她畢竟尚未取得頂級謀士資格,要想作為參賽選手去是不太可能的,唯一有可能的是作為觀摩人員去。
可是上一屆時她已經以觀摩人員的身份去了,這次還是以這一身份去,她覺得是一種沒有進步的表現,何況這樣也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服。
所以,她其實最想的是能作為參賽人員去。
次日傍晚,待江傳雄下衙回來時江月棠便去找他,跟他說起自己的想法。
江傳雄當然也很希望她去實際操練一下,可‘九五賽’畢竟是事關國土領域得失之大事,萬萬開不得一丁點的玩笑,何況她現在尚未取得頂級謀士的資格,所以根本不可能被允許當做參賽選手前往。
“我訓練的這批參賽選手裡,每一位都經過了重重的選撥,都有其過人之處,隨便哪一位前往都是能得陛下許可的,而你現在還沒有獲得頂級謀士的資格,因此無論從規定上還是理論上,都尚不具備參賽的資格,還是等下一屆吧。”江傳雄溫聲道。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江月棠道,然後看著江傳雄小心翼翼地問:“能否把我安排在候補人員裡?”
一般來說,只要參賽人員沒有中途發生什麼意外,基本上是不需要候補人員上場的,但能夠選為候補的人員,其實力是要和參賽人員相當的,單就江月棠沒有取得頂級謀士的資格這一條就已經決定了她根本無法勝任得了候補人員的工作。
“不行,候補人員也一定得是獲得了頂級謀士資格的人。”江傳雄肅顏道。
“如果我能勝得了您選去參賽的這些人呢?”江月棠問。
江傳雄頓時愣住。
她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江月棠很認真地道:“阿爹,我是認真的。八月五日是皇太后的壽誕,到時我想請阿爹向皇太后和陛下求個情,讓他們准許在壽誕上舉行一場比賽,屆時您從您培訓的這批參賽人員裡選出三位特別厲害的選手來分別與我比,如果我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