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燈不太亮,但因為就放在床前,因此可以將程若雪整個人照得清清楚楚。
程若雪依舊在熟睡中,鬢髮有點亂,臉色很蒼白,雙手放在被子外面,安靜地垂在身子的兩側。
床很大,程若雪躺在那裡就顯得很小,加上在病中,有種說不出的可憐。
上官澈輕步上前,俯身去看她,見她是真的熟睡了,便搬了張凳子在床前坐下,又拉了一張凳子給江月棠坐。
兩人默默地看著程若雪,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熟睡中的程若雪正在做夢,是一個非常掙扎的夢,所以喃喃道:“你傷害我可以,不可以傷害我的孩子。”
上官澈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便一下子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便看到了正緊張地看著她的上官澈,臉上便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道:“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你腸胃出了點問題,不過無大礙。”上官澈柔聲道。
“對孩子有沒有影響?”程若雪仰頭望著他問。
她的目光裡有著深深的愛戀與尊敬,看得他不由得心神一蕩,忙輕拍著她的手背道:“沒有。”
這時她才放下心來,伸手緊握住他的手,然後往她的心口拉。
因為江月棠在,上官澈忙將手收回,道:“江小公子與甄夫人也來了。”
程若雪這才發現坐在不遠處的江月棠,頓時羞紅了臉,欲掙扎著起來,被上官澈輕按住,柔聲道:“你在病中,還是躺著吧。”
“對,您躺著就好。”江月棠也趕忙阻止道,並站起身來。
因為有所顧忌,她沒敢上前去,就站在原地朝程若雪微笑,目光裡滿是關懷。
程若雪想到她是個‘小公子’,加之又是內閣首輔之子、昭國有名的有為少年、上官澈的得意門生,不免有幾分緊張,因此人雖然躺著,卻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江月棠便主動問她感覺如何,她說:“現在感覺好多了,多謝小公子關心。”
程若雪又看了看上官澈,再朝向江月棠道:“多謝你和你孃親來看望我,現在夜已深,你們趕緊回去吧。”
江月棠微笑點頭,道:“那我們先回去了,請師母多多保重。”
她又朝程若雪鞠了個躬才轉身離去,上官澈立即起身來送。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見榮氏和甄慧媛來了,忙將她們迎進來。
甄慧媛見了程若雪後又是一番問候和囑咐,聊了大概一刻鐘後才告辭。
程若雪趕忙讓下人給她們裝一些熱的點心以便她們路上吃。
甄慧媛與江月棠也知此乃她的一片心意,故沒有拒絕。
江月棠提著一包冒著熱氣的點心走在前面,甄慧媛與榮氏走在後面。
上官澈又拿了一大包炒粟子追上來,遞給江月棠道:“這個你喜歡吃,拿著吧。”
江月棠忙道謝。
上了馬車,江月棠從車廂裡探頭出來對上官澈道:“老師,好好照顧師母,等師母身體好了再來給我上課吧,不急。”
上官澈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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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曙國二皇子蕭棣元負手沿著庭院的小路慢慢地走著,夕陽染紅了他的袍子,映照在他如玉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暖親切。
院子裡的花都開了,五彩繽紛,花香四溢,他忙碌了一天,此刻看著這些花兒才終於放鬆下來,便忍不住朝花叢走去。
丁聰手執佛塵從長廊的那邊快步走來,見了他後立即上前來,低聲道:“二殿下,還是沒有找到那兩人的蹤跡。”
蕭棣元沉思了一下,道:“派人去查一下四月中旬至今各個城關處人員出入的登記,尤其要留意非本國人員的出入登記。”
丁聰忙問:“二殿下如何確定他們並非本國人?”
“如果是本國人,何用這般到處詢問一個地址?肯定早早打探好然後再出發的嘛。”蕭棣元答道。
丁聰忙說:“也是,二殿下英明!”
說罷立即按吩咐辦事。
兩天後,丁聰回報道:“二殿下,四月底有三名昭國的商人從西城門進來。”
說罷便呈上三人的資料。
蕭棣元一看,見上面寫著“周志超、張一一、武術”三個名字,以及他們運送的貨物名稱。
“可有查他們出關的記錄?”蕭棣元問。
“回二殿下,張一一於五月一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