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一點頭:“對方的弓箭手,用的全是鐵胎弓,我雖有暮雲造出的鬼甲護身,但也衝不過去。這場仗,卻算是我們輸了。不過好的一面卻是,今後這些厲害的傢伙,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了。”
單樹聲黯然不語,解開了軍帳力量,走到地道口前,向裡望了望,然後大步來到殿外,看著廣場上四散的煙氣,和倒在血泊中再也站不起來的同門,一時間熱淚盈眶。
“孃的,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成明星看著已經沒有了敵人的戰場,長出了一口氣,突然間,他猛地想到了些什麼,於是急忙收起戰場之鏡和軍帳,向外飛奔而去。
其099:新門主
一路飛奔到大殿附近,迎面撞上了穆蘭等人,沒等穆蘭和他說話,他已一擺手,從他們身邊衝了過去,林江先看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地說:“他這是尿急嗎?”
幾個人都沒理他,穆蘭一皺眉,立刻追了過去,尤良和考步城緊隨其後,舒小雅也跟了上去,林江先見狀,也沒空甩他那冷幽默,急忙在後面跟著。
成明星一路疾奔,穿過廣場,直接衝出大門。龍老感應到成明星的心念,急忙衝出大殿,發力追了過去,皺眉罵道:“這小王八蛋,敵人走沒走遠還不知,就這麼莽撞!”
暮雲沒有說什麼,卻走到自己出來的門邊,開啟門一頭鑽了進來,那碧玉門便立時消失,他則回到了成明星虎符空間內。
成明星一路飛跑,從山上,一直跑到山下花圃中。他一路疾奔來到單林華的院中,等離得近了,才看清躺倒在地上的單林華。
“單……單老伯?”成明星聲音顫抖著,一邊呼喚著單林華,一邊撲了上去。
單林華雙眼緊閉,鼻孔處氣息皆無,臉色也是慘白無比,身子多少有些僵硬,顯然已死去多時。
“這怎麼可能?”成明星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抱住單林華的屍體不住搖晃,試圖將他晃醒,但卻是徒勞。
單林華對成明星來說,有著不同一般的意義。他不只是一個看得起成明星的老人,更是一個幫成明星將力量快速提升的良師,這些日子來,正是經由他的精心訓練,成明星才能擁有軍帳,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最終重造了暮雲出來,解除了危機。
如今,這曾關心他、幫助他的老人,卻就這麼死了,他怎麼能不悲傷難過?
另幾個少年,很快也追了上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幾人都沉默了。淚水順著他們的眼眶湧了出來,順著臉頰向下滑落。
兩個多月的相處,朝夕相對時的歡笑,老人的指導、老人的怒斥、老人的笑鬧……老人的影子已深深印在了他們心中,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就連對老人向來有看法的穆蘭,此時也流下了眼淚。
“這怎麼可能呢?”考步城邊哭邊說,“單老伯應該有軍帳保護啊?有軍帳在,誰也無法傷他才對啊!”
“這件事太奇怪了。”穆蘭哽咽著說,“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
在花圃之外,黑影之中,單樹聲長身而立,垂在身邊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他看著小院中哭泣的少年們,和成明星懷中抱著的朦朧人影,眼淚不由自主地自眼中湧了出來。
為什麼哭呢?為什麼難過呢?為什麼會有茫然若失的感覺?為什麼會覺得痛苦?
他在心中反覆地問自己。那個男人,那個早就不被他當成父親的男人,怎麼會讓他流出淚來?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覺得心中陣痛。
那個人,那個曾傷害了自己母親的人,那個曾對自己冷麵無情的人,那個生了自己、給自己一個名字的人……
他的血管中,流淌著的,正是那個男人的血脈,不管他多麼恨他、不管他願不願承認,他的心與身體,都緊緊地與那個男人聯絡在一起。
至此,他在這世上終於是孤身一人了,終於是失去雙親的孤兒了。
父親,遙遠而陌生的一個詞,甜蜜又充滿痛苦的一種稱呼。想到這兩個字,單樹聲的淚一下如江河奔湧。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這一場仗,算不得勝,也說不上是敗。每個人在清理戰場時,都心情沉重。
早上,成明星和他的夥伴們,一起為單林華舉行了個簡單的葬禮。老人被安葬在了花圃中央,墳前立起一塊石碑。那是穆蘭花錢,請鎮上石匠現刻的,上面刻著“尊師,單林華。眾弟子立”。
沒有那曾經顯赫的頭銜,只有這麼一個名字。而“尊師”兩個字,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