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上竟然就帶了一層寒霜。五百主冷肅更是牛叉,用手指在劍上一點,劍身就變成了雪白的顏色,仔細一看,是完全讓冰霜裹住了。他揮手向天,劍身上便立刻揚起了一道寒霜的霧,蔓延數米寬的距離,凡是接觸到這霧的蟲子,肚子都立刻黯淡下來,然後摔落地上。
兩百名劍客,雖然不如冷肅這麼厲害,但一起揮劍形成的寒氣,也是十分驚人,在這炎熱的沙漠裡,在如熱風一般不斷襲來的蟲子包圍下,竟然掀起了一道道冷氣,吹得徐斯媛全身舒坦。
蟲子們的武器,只是張口咬,威力有限,漸漸的不敵強悍的兵卒,數量開始急劇減少。當空中只剩下一小片紅光時,蟲子們終於選擇了放棄,剩下的這有百來只蟲子,轉身向遠處飛去。
徐斯媛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蟲子的危機是熬過去了,但沙漠的可怕絕不在這些攻擊性的生物上。徐斯媛重新站了起來,打量著沒邊兒的沙漠,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在心裡認定了此生是要了結在這裡的殘酷事實。
想到已了沒生望,再想到門內的慘變,徐斯媛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雖然是個五百主級的高手,但自小在門內養尊處優慣了,別說這樣的險境,就算連真正的戰鬥也沒經歷過一場,這時突然遭遇如此鉅變,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冷肅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她哭。他雖然擁有智慧,雖然也算得上是個獨立的人,但他畢竟是徐斯媛的創造物,他的力量、他的智慧、他的行動方式,無不受徐斯媛的影響,當他的將師無力時,他也只是隨之低沉。
他無法像龍老或是蒼曲影響成明星那樣去影響自己的將師。因為龍老和蒼曲,根本不是成明星創造出來的兵卒,所以他們不受成明星影響,還能反過來影響他。
成明星其實應該慶幸,自己擁有的是這樣的兵卒,在自己無助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幫自己。別的將師,就沒有這種好運了。
在一堆面無表情的“人”包圍下哭了半天,徐斯媛慢慢止住了哭聲,抹了把眼淚站了起來。望著無邊的沙漠,她忽然問冷肅:“能分辨方向嗎?”
“沒有意義。”冷肅搖了搖頭,“這裡不是雲蘇,我們不知道這片沙漠的哪邊更接近水源。”
徐斯媛又沉默了,好半天后,她一咬牙隨便指了個方向:“就朝著那個方向走!”
不說細說,冷肅就明白,她這是依自己的感覺選的方向。
兵卒沒有質疑將師的權力,他只能遵守將師的命令。而且,兵卒的思維,也自然受將師影響,所以在冷肅感覺上,那個方向也是挺靠譜的一個方向。
將師的好處,在這時充分地體現了出來:面對火熱的太陽,重甲兵們紛紛脫下了自己的重甲,將其高高舉起形成了一面巨傘,為徐斯媛和成明星擋住陽光。幾個騎兵也下了馬,把坐騎讓給兩位將師,自己則幹起了牽馬的活。
多餘的兵卒被暫時收了起來,兩人就在百來人的護送下,向著徐斯媛認定的方向走去。
黃色的太陽在空中緩慢地移動,終於慢慢地沉到了沙丘之下。徐斯媛不敢確定那邊就是西方,因為她不知道這個詭異的世界裡,太陽是否也像雲蘇一樣東昇西落。沙漠還是無邊無際地向四面延伸,不過少了一輪大太陽的世界,就清涼了許多。
這種時候是適合休息的,徐斯媛做了簡單的佈置後,躺在了兵卒們圍成的“城”中。當然,和她躺在一起的,還有成明星,這讓她多少有點臉紅,好在兵卒全是她的創造,而且又都背過身去,她倒不用怕被別人看到這窘迫的模樣。
成明星靜靜地躺著,雙眼緊閉,呼吸已經從白天的微弱,變得平穩而深沉。徐斯媛不知道這意味著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到了一個很好的狀態。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忍不住納悶起來:這個男子長得遠遜於蘇雲笛,也沒蘇雲笛那種貴公子一樣的氣質,可自己說不清為什麼,卻開始覺得他是和蘇雲笛一樣優秀的男人。這種想法把她自己嚇了一跳,暗中告誡自己:他雖然不是殺害同門的真兇,但也不是凌仙會的朋友,更是蘇大哥的敵人,我不能因為他救了我,就……就對他心存好感……
哎呀,我在亂想什麼?什麼好感!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時候,徐斯媛被餓醒了。這個東西初時只是讓她覺得難耐,但很快就令她意識到了可怕。
兵卒是不需要吃東西的,他們的力量來源,在將師的虎符中。
但將師是需要吃東西的,是需要喝水的,否則,力量會枯竭不說,生命也會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