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不信任我?”凌睿晨低咒著將她的眼淚拭去。他明白她有多麼懼怕暗雲,當年她被設計殺了方青嘯的事,至今仍是她偶爾在夜裡
揮之不去的惡夢。原以為暗雲的威脅早已脫離了瓔歇,但他卻沒發現到這些年來她獨自忍受著恐懼,“我是你的丈夫,記得嗎?難道你認為我無法保護我心愛的女人和我的孩子?”
倪瓔歇哽咽著搖頭,“我也希望有一個自己可以疼愛的孩子,但是……我鬥不過滅,滅的心思從來沒有人可以摸得清。明知不可能遠離他們的威脅,我又怎麼敢留住我們的孩子?或許他會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
凌睿晨深深地嘆了口氣,溫柔地將她攬得更緊,
“不要擔心這個問題,我會用盡我最大的力量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不讓你們再承受暗雲所帶來的恐懼,就算他們有多麼陰險狡猾,他們總會有失算的一天,是不是?”
“但是……”
“沒有但是。”凌睿晨飛快地打斷她的話,深情誠懇地吻掉她仍停不下的淚水,“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只要我們提高警覺,暗雲不可能會有機會接近我們的孩子。我們都愛這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為什麼要將事情都往壞的地方想?不管是否暗雲真的會對孩子出手,但我們一定可以保護他的。”
倪瓔歇抬起淚顏瞅著凌睿晨許久,慈愛的母性在心裡與七年來的恐懼掙扎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地點了頭,擁住她這生中最堅實的依靠,讓她腹中的小生命也能夠感受到父母保護他的強烈決心,“睿晨,我們一定可以保護他的。”
“唉,總算我到你了。”白石仙翁氣喘吁吁地瞪著凌睿堯,白色的鬍子在呼吸間不斷飄揚,“你跑到哪個地方去了?現在你是帶罪之身,還敢一個勁地往人間亂跑,想被廢去仙根啊?”
凌睿堯回頭笑了笑,“白石,人間真的是很有趣那,難怪你那兩個下凡的徒弟都不肯回來了。”他和白石几乎是同時列入仙班,若非白石時常在他耳邊咕噥那兩個不肖的徒弟,他也不會一時興起地擅下凡間,投胎嘗試當人的滋味。
“還敢說?”白石仙翁虎虎地瞪了他一眼,“天庭對你的裁處已經下來了,你毀了,你得被貶到人間去重新修行。”
“真的?”凌睿堯聞言眼睛為之一亮, “聽起來倒不像是懲罰嘛。”
白石仙翁冷哼兩聲,“夠可笑了,擅自下凡投胎的處罰是正式將你貶下凡,仙界的人無不視人間為懼途,就你這個怪胎自己想下凡去,對你來說這種結果當然不像是懲罰。”瞧他高興成那副德行,自己也別想以後還會在仙界看到他了,他鐵定在人間玩得樂不思蜀,就像自己教出的那兩個惡徒一樣。
凌睿堯笑了笑,“什麼時候我得去投胎?”他樂得馬上接受懲罰。
“現在。”
他嘴角更加滿意地咧開,“那我能知道是哪個男人,有榮幸成為一個謫仙的父親?”
白石仙翁抽了抽嘴角,“你認識的。”他銀白的雲袖一揮,空中隨即出現了一個凌睿堯的確熟悉的男人,說正確點,應該是凌睿堯剛才在人間觀察的一對有情人。
“呃?”凌睿堯臉上的笑容全愣掉了,二、二……二哥!?
不會吧?一旦轉世投胎成了二哥的兒子,他的悲慘命運是可想而知的,二嫂不敢生小孩就因為那個該死的暗雲組織,這個算盤是在七年前就已經打好的,依二嫂嚇成那個樣子判斷,成為二哥的兒子鐵走不好過,況且他得叫二哥“爸爸”,依關係推論,他要叫夏萌……“姑姑”?!
凌睿堯猛然搖了搖頭,“白石,不行,這個命太爛了,換別的投胎行不行?”姑姑?開什麼玩笑!要他演出金庸小說現代版嗎?
白石仙翁睨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下凡去度假嗎?這是天庭能你擅下人間的懲罰,哪能說改就改?”
“但是這樣我很可憐耶!”他苦起一張臉。
“對啊,你的確很可憐。”白石仙翁掐了掐須頗有同感地頷首,不知從何處抄出了一杯忘仙茶,趁他討饒的時候捏著凌睿堯的下巴強灌入喉,臉上的和藹神色居然轉為猙獰,“可是我更可憐!因為你這個王八蛋貪玩,天庭怪罪我讓你起了思凡的念頭,我得陪你去受罪廠。 ”
凌睿堯嘴裡充滿了茶水,咕嚕咕嚕地聽不清他出口的抗議。
灌完那杯茶,白石仙翁怒火高熾地一腳將凌睿堯踹下凡,聆聽著他悲慘的叫聲。
看準了那傢伙已經提早一步去報到了,白石仙翁望著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