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殿裡辦公的叱魂心中莫名湧起一陣悲傷,正疑惑這感覺從何而來,便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兼最得力的手下陸判匆匆忙忙的跑進他的大殿。連忙壓下心頭的疑惑,閃身迎了上去,“怎麼這麼慌張?”
陸判見叱魂移到自己身前,抓住他就往外拖,“忘川河裡的水突然少了大半,水牢裡已經開始鬧了。”
叱魂立刻飛出閻羅殿,飛向忘川河邊。剛到,就看到一隻身長百丈的鯰魚慢慢從上游飄下來,身上一點生氣都沒有。那些少掉的河水其實只是被它堵住,越積越多的河水慢慢推動著它隨著河水流動的方向移動。
聯絡剛剛莫名出現的那股悲傷情緒,叱魂腦中一下便閃出當初把諦聽交給自己的那個白鬚老者,連忙傳音諦聽,“諦聽,出了什麼事?”
許久才得到諦聽的迴音,“他老人家命中註定有此一劫。”只說了這一句,它就沒有再出聲。
瞭解諦聽秉性,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叱魂翻手拿出一個紫金色的葫蘆瓶,拿開蓋子,一道紅光便從裡面躥了出來,落到河中緩緩移動的巨大屍身上,眨眼間那個巨大的屍身就被完全籠罩在一片紅光中。屍身慢慢縮小,忘川河中的水慢慢開始恢復之前的流量。忘川河的水位很快恢復了,但是河水的顏色卻變的更加鮮紅。
趕往六道輪迴的人流中,一個長鬚老者眉眼彎彎。路過孟女的桌前,仰頭喝掉一碗忘川水,和別人一樣面無表情的跟著人流繼續前行。孟女和以前一樣一直低頭專心往碗裡填水,但是眼圈卻是通紅一片。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人道入口,她眼角掛著的淚水便沿著臉頰流了下來,不過嘴角卻噙著一抹笑意。
西陳國元曦城不知哪裡來了一群人,只有三五個女人,剩下的幾百口都是男人。不管男女,個個生得讓人挪不開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小氣城主騙了,居然花了大價錢將城東十里處那個鬼山買了下來。看到那麼一群年輕俊傑歡歡喜喜的進了山,城裡不少待嫁姑娘絞著手帕好幾天沒吃下飯。
一群人進了山,大半年沒動靜。就在大家覺得他們這群冒失鬼死在裡面的時候,卻有人從山上下來了,在城裡置辦了不少營生。城東開家酒樓,城西開家鐵匠鋪,城南開家藥堂,城北開家學堂。
有膽大的人跑去鬼山山窩裡看了一眼,回來一臉興奮的說看到一處好漂亮的宮殿。因為好奇,許多人壯著膽子跑去看,看到的卻是涇渭分明的兩片茅草屋和石屋。最先進去的人自然是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再去看確實只是茅草屋和石屋。不禁懷疑自己當時是被鬼迷了眼,嚇的大病了一場。
“呀怎麼不是夏侯公子?”
聽到一聲很小聲的嬌呼,閒得無聊打算盤玩的雷筱幽抬起頭,衝著那位被一個丫鬟攙著一臉泫然欲泣的小姐笑笑,“小姐,您找淳有事?”
小姐不說話,兩隻手不安的絞著手帕,淚眼汪汪的看著雷筱幽,那模樣很像是在控訴雷筱幽欺負她。就在雷筱幽想翻白眼的時候,她身邊的丫鬟很有氣勢的往前走了一步,“姑娘是夏侯公子什麼人?”
雷筱幽彎彎眼,“妹妹。”他們商定不管是什麼身份,都以兄弟姐妹相稱。
丫鬟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把氣勢略微放低點,對雷筱幽笑了笑,“你們生的一點也不像。”
“我們又不是血親,不像有什麼奇怪的。”雷筱幽本來還想和她們多說幾句當解悶,不過看那丫鬟一臉倨傲的模樣便沒了興致,抬手打了個哈欠,“他這兩天都不會來樓裡,你們有事的話我可以轉告。”
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姐聞言立刻收起了那副委屈的樣子,往前走了幾步,剛揚起笑臉,就被突然出現在櫃檯上的一尾活魚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晃了晃,居然白眼一翻,暈倒在她那丫鬟的懷裡。
櫃檯下一個小身影看到惹了禍,拔腿就要跑,卻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那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打滿了補丁的褲腿剛剛沒過膝蓋,上身穿的衣服看起來就像掛了一堆爛布片。
雷筱幽立刻從櫃檯裡走出來,拍拍顏昭的手讓他把人放下來。拎起櫃檯上還活蹦亂跳的那條大鯉魚,遞到那小男孩身前,“魚娃兒,你母親的身體還要好好調養,這魚你拿回去給你母親吃。”
小男孩將兩隻小手背在身後,因為乾瘦顯得特別大的眼睛眨了兩下便開始大顆的往外落眼淚,“魚娃兒不是故意嚇這位小姐的,只是怕夫人不收魚,想扔到那就跑掉。”
那丫鬟本來還想衝上來對魚娃兒做點什麼,但是被顏昭冷冷的一瞪,便縮在那一聲也不敢動。不過在那小姐暈倒的時候就有人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