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跳下之後公玉爻隨後也抱著沈遙華跳了下去,墨夷契淡淡向某處望了一眼隨後縱身一躍。
在他身影消失的同時,地面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
落予重的身影隨後便出現在平靜的地面上,半垂眼瞼眉頭淺蹙。
他的離去自然是去搬救兵的,還直接搬到了天界。
他不過是一個小境的境主,越級去與魔界之主爭高低是很愚蠢的事。
對方是王,那已方自然也該由王來對付才是。
少帝答應幫忙,原本只要聯手將墨夷契逼回魔界去就可以了,不料少帝竟然跟著去了。
如果魔界扣押了少帝,以此要挾天界,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少帝是個極聰明的,不會拿自己和天界開玩笑,既然去了,就應該有一定的把握。
就好比他敢與公玉爻去苦海,就有能出來的把握是一樣的。
落予重思量了片刻,微微嘆息一聲,繼續向北方行去。
既然來了,他就要在人間好好的走一走才是。
他緩緩的走著,另一邊的幾位還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墜落。
公玉爻抱著沈遙華,少帝則與墨夷契比肩而落,四位皆沉默不語。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墨夷契揚手虛虛向四周拍出幾掌,淡淡道:“到了。”
話音落時,四周霍然清朗。
不過清朗是相對著黑暗來說的。
沈遙華抬眼望出去時,不由便皺起了眉頭。
他們此刻身處於一方巨大的石臺上。
石臺很高,可以俯瞰四周,但因為濃灰的霧氣而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放眼望去,不管哪個方向,不管什麼地方,都透著死氣沉沉的氣息。
天是灰的,建築是黑的,路是黑的,水似乎也是黑的。
遠山介於青灰之間,天上、地上、水上……到處瀰漫著死灰色的霧團,人在其中,只覺得空氣分外沉重。
沈遙華吸了兩口便覺得胸臆間被什麼堵住了,不得已只好閉了氣不去呼吸。
她輕輕扯了扯公玉爻,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
她現在仍有餘悸,但事情到了這一地步,重要的就是眼前了。
公玉爻有些神思不屬,卻搖了搖頭沒有將她放下。
在魔界行走,每一步都有危險。
有時是一團烈火,有時是一根利錐,有時是一張古怪的長滿利齒的嘴……
無數古怪的東西隱藏在霧團之下,稍不留神就會受傷。
公玉爻不願意她看見那麼多醜惡的東西,有他在的地方,只想她能夠平安歡悅。
哪怕只是一時的也好。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解決,早些面對也好。
比如公玉姝,比如墨夷契。
他們是最令他頭疼的,一個是從小就恨他不死的親妹妹,一個是覬覦他心上人的大魔頭。
如果他們倆個湊成一雙,那便萬事大吉了。
可惜……
幾人從高臺飄下後便慢慢走著,墨夷契不是個熱情周到的好主人,什麼都不為客人介紹,只是自顧自的走著。
少帝心情似乎不錯,饒有興致的四處打量著,偶爾對不解的事物略加詢問,墨夷契便漫不經心的答上一兩句。
沿途遇見過不少形色匆匆的魔。
大多數臉色青灰,雙眼深陷,看起來不人不鬼的。
也不知他們都急著幹什麼,就連對墨夷契行禮也顯得十分匆忙。
對於幾個外人,他們明顯是好奇的卻沒有多加打量。
他們的腳下也有著無數的危險,但是他們從出生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早已習慣。
墨夷契將他們帶入了一間純黑的大殿之中。
殿中立著數張石椅,每一張都大而沉重,尤其是正前方,簡單像是將一座小山雕成了椅子形狀似的。
沈遙華在幻境中見過這張椅子,當時墨夷契就坐在上面,陰沉沉的看著她,陰沉沉說了要報恩娶她的話。
她能夠很輕易就將他和墨夷小白區分開來,即便當初墨夷小白身體裡的魂魄是他的,她也沒辦法將他當成是墨夷小白。
因為墨夷契實在是太陰沉了。
不用離他很近,哪怕是在他方圓數里之內,恐怕都能感受到他的壓迫。
他自顧自坐了,道了聲‘請便’便沒有下文了。
沈遙華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主人,把客人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