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爻進入煉心之境前隱隱還有些期待,不知會不會遇見那個久違的自己。
他想看看真正的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是更加不可一世了或是變成其他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模樣了。
他在一片虛無之中身不由已的飄蕩著,在感覺之中日復日月復月年復年一般的飄著,浮浮沉沉,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其他的誰。
公玉爻起先百無聊賴,隨後變得疑惑。
他似乎在煉心境裡面待的太久了!
久的讓他由不安變得不耐煩了。
想必是他早已正視過自己的內心,所以這煉心境早已對他無計可施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既然他找不到公玉姝,那便應該出去了。
然而不管他心裡有多麼清明,
他都沒辦法讓自己的魂魄脫離煉心之境。
他似乎……被困在了煉心境之中。
這很反常,且不合規則,也不知與他作對的是境還是人。
公玉爻唇角緩緩泛起一絲冷笑,人也好境也罷,他的耐心原本就是不多的,現在更少了。
就在他要動怒時,眼前突然雲開霧散般的一亮,鮮亮的場景鋪在了眼前。
那是一間小院,花藤纏繞著半人高的籬笆牆,院門敞開著,齊整的青磚一直鋪到了屋門石階前。
院中遍植花木,一棵高大的桂樹植在屋側,淡黃的桂花嬌俏的綻放著,香氣似乎一直氤氳到了碧藍的天。
樹上掛著花藤鞦韆,鞦韆上坐著一對小小的人,一男一女。
男孩大些,四五歲的模樣,穿著一件雪白的小袍子,有雙烏溜溜黑到發紫的大眼,臉頰粉嘟嘟能掐出水來似的。
女孩小些,看起來只有兩三歲,穿著粉黃相間的衫裙,頭上戴著七色花環,眼睛略顯狹長,笑起來像一隻水靈靈的小狐狸。
兩個孩子都赤著白玉似的小腳,隨著鞦韆越蕩越高,笑聲也愈發的清亮歡喜起來。
推著鞦韆的美麗女子便也笑彎了眼,神色中充滿了喜悅與滿足。
女子烏髮如絲如緞般垂在身側,隨著清風繾綣的撫摸女子的臉頰和衣角。
她有雙額外靈動烏黑的眼,飛揚而不張揚的黛眉,鼻樑挺俏,唇瓣如花。
她穿著粉白輕盈的衫裙,細頸纖長,身段窈窕,腹部高高隆起卻掩不住輕盈體態。
公玉爻盯著女子如花般粉嫩鮮潤的唇瓣,瞳仁猛的一縮。
沈遙華!
她居然有了身孕!
這還不算,那個男孩的眉眼像極了她,女孩的神態也與她相似,看起來竟然都是她的孩子。
在他陷在煉心境時,她居然嫁了人,還偷偷生了兩個孩子!?
公玉爻瞬間怒火熊熊,突然很想掐死她。
然而失控不過一瞬,公玉爻很快便拉回了神智。
他在煉心境,他看到的都是幻境。
但他還是很生氣,徘徊於真實與虛假之中不可自拔。
然後,他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施施然從屋中走了出來。
鞦韆上的兩個孩子一看到他,
立刻歡叫著從高高蕩起的鞦韆上跳了下去,撲向含笑而來的男子。
“小心呀,接住,哎,你們真是太不乖了……”在沈遙華的嗔聲之中,他一左一右接住了兩個膽大包天的孩子,微笑而無奈的看著緩緩走來的女子,似乎在怪自已沒有多生出一雙手臂似的。
兩個孩子十分黏人,一入懷便像粘在身上一般,兩人爭搶著去摟他的脖子,恨不得勒死他似的。
那個他笑的像個傻子一樣,左親一下右親一下,逗的兩個孩子咯咯亂笑。
沈遙華上前輕輕擁抱了一下他,兩人說笑著進了屋子。
屋子大而寬敞,所有傢俱都簡單而樸拙,那種形狀和手法公玉爻再熟悉不過,正是他老人家的手筆。
厚重的方桌上擺著琳琅的飯菜,肉蔬齊全,蒸煮煎炒都有。
兩個一直在他懷中膩味著的孩子一看見飯菜立刻跳了下來,歡呼著奔向了飯桌。
他這才騰出手來攙扶住了沈遙華,讓她小心翼翼坐在桌前,之後便忙碌著盛湯盛飯,挨個挾菜,時刻關注著身子不大方便的沈遙華,還要時時盯著那兩個活力太過的孩子,忙的不亦樂乎。
那個他不穿寬大飄逸的白衣了,穿著普通的窄袖青衫,袖子挽到了肘間,小臂上有著剛剛被油濺到留下的紅痕。
她看到了,口中小聲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