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一覺睡得極好,什麼夢都沒做。只是就算做夢了也想不到自己這一睡直接由鴻圖邊境睡到了傾華豐都。
東華、南華在墨夷小白的努力下重新統一,豐都也改名為華都,重為傾華國都。
街上多了些三三兩兩漫不經心巡邏著的兵士,華都百姓似乎還像從前一般熱鬧繁榮,城市也未因新帝登基而展現熱情或張揚……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遲韻和軒轅渡呢?
她瞪著烏溜溜的大眼,拼命想從一身愜意滿面容光的公玉爻臉上找到答案。
“有話直說。”
他輕輕敲打著車廂,指節與木板發出一串短暫輕快的樂符。
沈遙華便挑了挑眉道:“遲韻呢?”
“她想去邊關尋親。”
“你讓她去了?”
“不然呢?我嫌她礙眼把她殺了?”
公玉爻倚著靠墊,露出些微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遙華披著他的外衫坐在對面,抱著大大的靠墊眨了眨眼道:“你該沒興趣對一個弱女子下手才是。”
公玉爻淡淡一笑,“那你覺得我有沒有興趣對一個帝王之魂下手?”
他話一說完,沈遙華神色明顯緊張起來,眼睛也瞪的愈發的大了。
她拼命盯著公玉爻的眼睛看,想看出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結果沒過多久便自行敗下陣來,誰想從公玉爻那雙極清極靜毫無波瀾的眸子裡找答案,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和感情。
她眉頭微微擰了擰,身子前傾,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輕聲細語的問道:“他是我大哥,他回來找過我了是吧?你一定不會無緣無幫跟誰動手的吧?那你告訴我他去哪了唄?”
“是你希望我不與他動手吧?”
公玉爻似笑非笑的神色稍微濃郁了些,看得沈遙華心裡鬱發的沒底了。
若是放在從前她肯定早就不耐煩了。
他讓人有話直說,討厭別人拐彎抹角或是吞吞吐吐,他自己呢,偏偏最不肯直接回答別人的問題。
已所不欲偏施於人,是很不要臉的一件事,同時也可以說是實力的向徵。
沒本事的人是做不了這種事的,是會被人狠狠打臉踐踏的。
公玉爻有沒有不要臉的實力?
不管在別人那有沒有,反正在油鹽不進的沈遙華面前是有的。
於情於理於什麼來說都好,沈遙華反正在人家面前是強橫不起來了。
就算她心裡在拼命的翻白眼,臉上還是帶著自認為很討喜的笑容,繼續的輕聲細語道:“我當然不希望你們有什麼誤會啊,畢竟你是我恩人,他是我大哥。”
她覺得自己說話說的很合理,很得體。
公玉爻卻似冷笑了一聲道:“你大哥還真多。”
他又在板壁上以指節敲出一串樂符,垂著長睫懶洋洋道:“姓墨夷的是你大哥,姓軒轅的是你大哥,一個是傾華新帝,一個是鴻圖舊主,唔……容我想想。”
他在沈遙華疑惑的眼神中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想,而後抬眼盯著她道:“天成也將有新帝登基,名曰秦莊澗,他是不是也是你大哥?”
沈遙華被那熟悉的名字驚的瞪大了眼,稍微想了想,偏著小腦袋道:“如果他是那個莊澗,那我是他救命恩人,嘿嘿~”
她傻笑一聲,覺得若果真如此的話,前景真是一片大好。
她熟悉的那幾個人,都是了不得的人呢,就算她不圖他們什麼,將來萬一有點什麼大事小情的,他們總會給她那麼一分二分的薄面吧,嘿嘿~
她傻笑的模樣令公玉爻微微挑了挑眉,也不知是覺得好笑還是好氣,不過隨即他又漫不經心的盯著她道:“你是不是在想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軒轅渡,若是他能成為鴻圖帝王就再完美不過了。”
嗯?
沈遙華微愕,對於軒轅渡的事她覺得遺憾,覺得憤怒,想幫他討回公道,卻沒想過他可能再重歸帝王之位。
“不可能的,渡大哥早已經死了。”
沈遙華遺憾的搖了搖頭。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早該轉世投胎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羈留在這世間,飄飄蕩蕩無所依存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如果沒碰到她和老神婆,現在的他可能已被世間熾火消磨成灰了。
公玉爻淡淡道:“如果他可以還魂呢?可以復仇呢?”
沈遙華開始覺得公玉爻有些怪了,無端端為什麼一直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