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伶俐的翻白眼兼回頂。
公玉爻立時便換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你現在倒是真不怕我了。”
他坐在椅上,淡然優雅,雍容閒適,很難讓人心生懼意,倒是令人覺得太過光華奪目了。
“你不是說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麼,既然你什麼都沒做過,那我怕你作甚?還是……”
沈遙華齜牙一笑,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道:“那些事就是你做的?”
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不覺間她也學會了公玉爻那種似笑非笑的模樣,只是做的不夠純熟,看起來便透著些詭異。
公玉爻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微微搖了搖頭,似無奈似寵溺般的說道:“我從不屑說謊,也不接受任何人置疑,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也不要再犯,否則我可能會認為你沒我想像中那般的討喜了。”
威脅!
他又威脅她了,溫溫柔柔的,雲淡風輕的威脅著她。
說什麼討喜不討喜的,那是她從來就不在乎的東西,因為她似乎從來就不怎麼討人喜歡。
如沈蘭醒,對她非打即罵,屢屢想要她性命;如山中弟子,對她疏遠排擠;如她碰到的許多人許多鬼,都對她沒有半絲善意……
她經歷過太多的坎坷,太多的輕鄙,以至於當一般人對她展現出善意時會讓她覺得不安。
若說是真心喜歡她的,不介意她所有毛病的,現在怕是隻有一個軒轅渡和一個柳鴛兒了。
一個是幾番生死與共,視她如至親的帝王之魂,一個是甘願陪伴她共度被人踐踏日子的小姑娘。
所以別人覺得她討不討喜,喜不喜她都無所謂,她只在意真正在意自己之人的態度。
“隨便你。”
她面上的、眼中的真正笑意忽然便散了,換上一層淡淡的涼薄而疏遠的笑。
那種笑,像一陣無聲無息的風,將公玉爻眼中的溫度悄然吹熄。
他,向來高貴入神,只可仰望不可侵犯,唯獨對她紆尊降貴,她卻這般的不知好歹。
他不過隨意的一說,她便對他露出疏遠冷淡姿態,令一向不屑對人發怒的他隱生怒火。
屋內突然便靜寂下來。
兩人各自垂著眼瞼默然而坐,喝酒的不喝了,吃菜的不吃了,一個桌子的距離突然便遠的隔了千山萬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