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爬滾打長大的唄。
十一歲之前住在山裡,老神婆對她的態度近乎於放養,沒有夥伴的沈遙華成日滿山遍野的跑,上樹下河的,自己都能跟自己玩瘋了。
離山以後的日子大多都是很悽慘的,缺衣少食是常事,睡草窩子也是常事,什麼儀態啊,規矩啊,這個那個的,鬼都不曾跟她講過。
說她是個野孩子一點都不為過。
其實她現在對自己已經很滿意了,雖然做不來遲韻所說的笑不露齒、輕言細語,行止有度,溫柔婉約……
但至少她沒在上竄下跳了不是麼。
沈遙華哼哼唧唧從地上坐了起來,將那條越來越痛越來越癢的腿挪到公玉爻身前,仰起慘白的小臉深鎖眉頭道:“我只不過隨便說了兩句,你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吧?”
那種痛癢實在是厲害的很,原本只是一小點,這麼片刻的功夫已經蔓延到五臟六腑去了。
偏偏凰蠱連半點反應都沒有,若不是她苦苦忍著,現在只恨不得把衣服剝了將全身上下都狠狠撓上一遍。
她辨不出公玉爻做了什麼手腳,反正他再不替她解了的話,她就忍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認錯了,覺得以公玉爻的氣度應該可以原諒她了,沒想到人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面壁去了。
這個不陰不陽睚眥必報的小人!
以後就叫她公公算了!
沈遙華盯著公玉爻的背影,在心裡痛罵他的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不過很快她便又傻了眼,因為公玉爻轉眼間又在牆壁上‘變’出了一扇石門,回首淡淡道:
“這水中寒髓已是極淡,但以你的功力還是無法抵擋,所以我便在你身上種了些髓炎,兩相抵消能護你血脈暢順,我就在隔壁,你若覺不支便高聲喚我。”
他一身清淨磊落的站在門前,眸光極清,真的是由頭至腳都不染半點塵埃,讓沈遙華羞愧的直想撞牆。
她神情複雜的看著公玉爻,十分困惑的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沒理由幫她的,他就算要收服人心,該找的也該是洛經年那種修為高深,或是言傾燻那種方方面面都有過人之處的大美人。
她有什麼呢?
“我對你好,是覺得現下的你還算討喜,若有一日你令我覺得厭憎了,我送出的一分是要討回十分的。”
公玉爻奇異的一笑,翩然進入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