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沈遙華盯著笑出無限風華的黑衣女子,滿身都是防備警惕。
雖然在夢裡見了千百回,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子。
她認為自己被人困在了觀虛之境中,困她之人化成了黑衣女子的形象,不知想要怎麼對付她。
“你不認識我,但你知道我,只是你想不到我是我罷了。”
黑衣女子說的話有些拗口,但語氣額外的溫柔,透著對後輩的慈愛與寬和,如祖母對孫兒一般。
沈遙華驀的覺得彆扭起來。
黑衣女子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容色清秀身形纖細,若不是那一笑間展露出的無限風華,她便只是個姿色中上的女子而已。
就是這般的一個女子,莫明對她露出慈愛,瞬間令沈遙華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覺得更不安心了。
於是沈遙華便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說話間她偷眼打量著四面的男女老少以及濃霧築成的蔽障,試圖找出破綻。
然而一時間,她什麼都沒發現。
當她再望向黑衣女子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衝口便道:“你是巫主?”
她的黑衣與沈蘭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襟口與腰帶上暗紅色的符文很相像,不過不如沈蘭醒那般繁複,乍看如花,仔細才能看出是巫族符文。
在東巫,只有巫主和大巫才可以在衣上繡上符文,而大巫巫衣的顏色是墨藍。
“是也不是。”
黑衣女子輕笑一聲道:“時間有限,我便不與你打啞謎了,你現在所見到的不過是我被喚醒的殘念,以前所見的是你我最深的記憶,我只想告訴你,你的身體是我的也是自己的。”
“不是鳳遙華的麼……”
沈遙華呆呆的咕噥一聲,突然嚇的瞪大了眼睛,驚惶道:“你該不會就是鳳遙華的真身吧。”
“我不是。”
黑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
她一直被綁在柱上,本該是十分狼狽的,但從始至終都沒給沈遙華一絲狼狽的感覺。
原本的她一直是漠然的,眼中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神色。
如今又是淡然的,好似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我是落清浣。”
她一直帶著淡笑,溫柔的望著沈遙華道:“這個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所以你也不必去問去找,我曾因心死而自我放逐,魂魄散於天地之間,靈體兜兜轉轉附於你身,想必那時的你身死魂未散,又合了我的靈身,所以才有如此緣份。”
“靈體因你魂魄而重身,所以便是你的。”
落清浣望著懵懂而又防備著的沈遙華,也不管她一時之間是否能接受或相信她的話,只管繼續道:“有件事我希望你有機會能告知巫族中人,上至巫主下至弟子,我希望每個人都知道此事。。”
生於世立於世行於世終於世,這是巫族立族之本。黑衣女子對巫族下了詛咒,所以巫族中人不會出現飛昇之人,反而會因執念入魔。
這便是她要讓沈遙華告知整個巫族之事。
她望著沈遙華疑惑的眼神笑道:“這曾是每個進入巫山弟子最重要的訓示,現在怕是沒人知道了。”
落清浣微帶悵惘的嘆息一聲道:“我厭了世人的狡詐貪婪和無情,所以才會選擇自我放逐,她們則是染了太多俗世塵埃,初心不在,但望你不會重蹈覆轍。”
“保重吧孩子,我但望你心一直光明純淨,但也不要忽視了黑暗之中的陰險齷齪……”
四周影像慢慢模糊,落清浣的人和聲音也跟著模糊起來。
濃濃的白霧鋪滿眼眶,沈遙華忽然覺得頭疼欲裂。
她抱著腦袋蹲了下去,咬牙忍著突如其來的巨痛時,身邊突然傳來了砰然巨響。
沈遙華在霎時間便置身於火海之中。
她的頭又重又漲像是被人塞了鋼球,痛的像是有人不斷用鐵棒隔著皮肉擊打著鋼鐵球,讓她連抬頭都覺得十分艱難。
她抱著頭,咬破了唇,用盡了全身力氣,才緩緩的抬起了頭,眼中一片血紅!
那紅不是火焰的倒影,而是實實在在如血染了似的紅。
熾熱的火海緩緩向她傾軋過來,很快便讓沈遙華覺得自己的血液被灼幹。
她想要釋放靈氣護住自己,但頭實在是太痛了。
剛剛是鈍痛,轉眼間便成了刺痛,像是有人用長而鋒利的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