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拍不中那隻手,又不能上前揪著人撕潑,只能鼓著眼怒道:“我不猜,公玉爻你能不能別跟我玩些小孩子把戲!還有你別摸我的頭,我又不是你家阿貓阿狗喬小妖。”
擔到喬小妖立刻便有怒吼聲從院裡傳了來,“背後說人壞話爛舌根!頭生膿腳生瘡……”
“找死!”
喬小妖的惡毒咒罵令沈遙華火冒三丈,挽起袖子便向外衝去,她要狠狠揍他一頓,連同他主人的那份一同揍出來!
公玉爻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一手拉住了沈遙華,輕輕喚了聲喬止。
院中罵聲嘎然而止,片刻後喬小妖嘟囔著偏心啊,壞主子啊,他不活了他要上吊他要挖坑把自己埋了啊之類的話,慢吞吞的走出了院子。
沈遙華用盡全身力氣與公玉爻單手較著勁,咬牙切齒道:“你放開我,我要去幫他掛繩,幫他挖坑。”
“你就不能做些正事?”
公玉爻輕輕一扯,沈遙華便身不由已跌回了椅上。
沈遙華又生氣又洩氣,將自己癱在椅中生無可戀般的翻著白眼道:“我現在不願意跟你說話了,累!”
公玉爻饒有興致道:“你與誰說話不累?”
“誰都不累,就你累。”
沈遙華沒好氣的端起還剩半碗的花羹,一口氣吃完,這才覺得氣順了些。
“那要如何才會不累呢?”
公玉爻望著她,眸色輕鬆,透著淡淡愉悅。
沈遙華抱著手臂下巴朝天,睨著他道:“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拖拖拉拉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你說我不像男人?”
公玉爻微微挑了挑眉,眼光在她身上某處一瞟而過,淡淡頷首道:“確實,你比我像男人。”
“那是!”
沈遙華得意洋洋答了,但囂張不過一瞬,突然想到公玉爻方才的眼神,那眼神好似是瞟向她手臂的,她的手臂好像是抱在胸前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
沈遙華微微抬起手臂,向自己胸前看了兩眼,又向公玉爻胸前看了兩眼,瞬間覺得驕傲了。
反正比他大!
“是男人就趕緊說正事吧。”
沈遙華心情不錯的催促著,知道公玉爻不是來找墨夷小白的時候她心底就安定了,至於墨夷蒼楮嘛,聽聽再說。
公玉爻是真心對她無奈了,沈遙華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奇葩,他愈來愈好奇這朵奇葩最後會出何樣風姿的花了。
他微微眯了眯眼,忍下捉弄她的心思,淡淡然道:“我覺得那位真正的逸士不僅能窺得天機,還能判人命數,若我所料不差,他用你的命數改了墨夷小白的命數。”
“墨夷小白是早夭之象,若非有人替其續命,大抵活不過七歲。便是續其性命,仍是天意難為,他怎麼也活不過十七之數。”
“他過往之事你應該清楚,應該知道我說的不假。”
“不過你無需多慮,如今他與你命數相連,長命百歲應是不難。”
話說到此處,他懶洋洋倚在椅上不再繼續,若一時說的太多,怕她無法消化。
這時的沈遙華正順著他的話怔怔回想從前。
墨夷小白幼時確實在宮中確實幾次險些丟了性命,每一次都是沈竹息在最後救了他,如果說真有人替他續命,應該便是沈竹息了。
而他們相遇時,墨夷小白不足十七,那一次不只是他,連她與老神婆和軒轅渡都差點一同葬身湖底。
在那之後不久,她便被凰蠱寄了身。
墨夷蒼楮說是凰蠱自己的選擇,公玉爻則說凰蠱是被強迫的,到底誰在說謊?
她看向公玉爻的眼中滿是迷茫。
公玉爻微微一嘆,手輕輕在她頭上撫了一下,溫聲道:“你既是身在著凡塵俗世,怎可不知人心之險。
那人將你與墨夷小白以蠱術將性命相連,應該是預知了其後的許多事情,所以他主你輔,他生你生他死你死。
除了生死相系之外,你大半運數亦轉到了他身上,所以他此生將貴不可言,你則前途多舛。”
“我本想借由寒髓和炎髓將它消除,其實已近成功了,只是沒料到中途會殺出個俞風流,反倒讓它徹底與你融為一體了,你看,其實多舛的不只是你,就是我,也多有無奈呢。”
公玉爻淡淡笑著,說是無奈,無論從哪裡也看不出有無奈的樣子。
相反的,他那雙清極了眸子起了淺淺漣漪,一層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