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冷的說道:“能令我真正覺得討厭的東西真的不多,你便是其中佼佼,你以為她魂魄離體了這具身體便會更好控制了對麼?”
他問的是那條筋絡,實際上是融入沈遙華心中的凰蠱。
凰蠱沒有給他反應,公玉爻也不甚在意,只是很溫柔的說道:“我在你體內下了咒,只要這身子不再屬於她,我只要輕輕動動手指,便能讓你們一同從這世上消失,你信不信呢?”
話說完他便長身而起,施施然又倚回了榻中。
公玉爻其人,能躺著便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沈遙華與其同歸鴻圖的路上便沒見他從馬車的座椅上挪過身子。
那可不是一時一晌,而是十數日的時光。
微燻的春風透窗而入,公玉爻淺淺垂睫,神色寧靜的側倚榻中,仿若時光靜止了一般久久未動。
廳中美男如畫,內室的沈遙華則在冰火之中苦苦煎熬著。
原本普通的池水,因為公玉爻的一滴鮮血變得冰寒無比,與她肌膚上炙烤的感覺相沖相撞,便如在鴻圖皇宮閉關時那般的煎熬起來。
不過彼時是相互抵消,如今冰寒快速銷蝕著熾熱,捱過了最初的痛楚,漸漸便覺得舒適起來。
滴入她口中的那滴鮮血,奇寒之中帶著異香,如冰川之上綻放的蓮,抑或是幽冥之地那朵白色的曼陀羅華。
沈遙華噙著那片異香,在黑暗與冰寒之中浮浮沉沉,醒來時,恍若過了三生三世般漫長時光。
池水已變得澄清,她魂已安,傷已好,卻沒有急著出水。
她在水中凝眸靜思,將那些似真似幻的事由頭到尾思量了一番,這才緩緩出了水。
她在屏風的遮擋下除衣擰水,想將半溼的衣裙在套在身上時突然發現不遠處的衣架上或搭或掛了數件白色軟袍。
那種綿軟又垂墜的質地,那種沒有一絲花紋的樣式,她一看便知主人是誰。
她略想了想,覺得穿一層又一層的溼衣實在難受,但取了一件長袍套在了小衣外面,緩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