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靈身既是屬於巫祖便萬萬不可辱沒我巫族先祖,除了你我也不必再讓他人知道此事,走吧,回去煉玉。”
西巫主從來不是個拖沓囉嗦之人,叮囑了一句之後沒給沈遙華繼續哀傷的時間,直接拉起她唸咒起術,一路飛也似的奔回了自己的臥房。
她的臥房之下有一間極為冰寒的暗室,裡面什麼傢俱飾物都沒有,只在乾燥冰冷的地面上胡亂擺放著些造型詭異的罈罈罐罐。
西巫主進了暗室之後便像沒頭蒼蠅似的翻找起來。
沈遙華小心翼翼擠出個落腳的地方,看著滿地雜亂,心裡對西巫主的看法又多了些不可思議。
這麼亂的暗室竟然屬於那個英姿颯爽,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的西巫主?
還有,她找東西的樣子也太粗魯了,雖然沒有打碎任何一樣器物,但她翻找時手推腳踢,令碰撞聲連綿不絕,害得她心也跟著亂跳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西巫主才在一隻歪歪扭扭的罈子裡摸出一隻巴掌大的紅色小壇。
“在壇裡裝滿你的血。”
她興沖沖把罈子塞到沈遙華懷裡,順手遞了一把連刃帶柄都沒有巴掌長的小匕首。
沈遙華將小罈子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覺得罈子看著雖然不大,但差不多也能裝上大半碗血。
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給自己放血?
還要放上大半碗?
“自己捨不得下手是吧,我幫你!”
“不用……”
沈遙華拒絕的話剛出口便覺得手中一空,手腕一痛……
“啊!!!”
她的痛呼聲慢了半拍,等到反應過來時巨痛的手腕已經被按在了壇口上。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聽著鮮血湧入壇中的聲音,滿眼無奈,她的手筋血管似乎都被劃開了,但願自己不會落成個殘廢或是血盡人亡的可憐下場。
很快的西巫主便甩開了她的腕,又以令人無法反應的速度在她口中塞了粒又苦又腥的東西。
豆粒大小的東西入口即化,沈遙華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液,頓時由口中苦到了心裡也腥到了心裡。
她乾嘔了一聲,第一時間去察看自己的手腕。
一看這下發現自己擔心的事不會出現了,因為西巫主不經意間的一抹,她的傷口已經癒合,痛還是很痛,但看起來只有一道淺淺的紅痕。
她動了動手指,轉了轉手腕,發現活動自如時不由長長吁了口氣。
西巫主這時又像沒頭蒼蠅似的翻找起來,還比前一次顯得急躁很多,邊將壇罐踢的滿地亂轉邊不停的唸叨道:“蓋子呢,蓋子呢……”
沈遙華看了眼腳邊的罈子,忽然覺得西巫主似乎有那麼一點不靠譜,還有,原本在她手中的玉佩也不見了。
她矮下身子伸出手向罈子裡摸去……
“別動!”
西巫主像身後長了眼睛似的喝了一聲,同時歡叫一聲將手裡的東西‘啪’一聲塞到了罈子口。
“坐下,凝神靜氣跟我念咒施術,助玉佩之靈吸乾壇中鮮血,多則七日少則三日,這其間你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想,只管唸咒施術。”
西巫主說著話直接將沈遙華按在了地上,她則坐在盤腿坐在對面,十指如拉絲般在壇上方抖動起來。
模糊的唸咒聲迴響在室中,西巫主的聲音又低又快,霎時間已不知念出了多少句。
照理說沈遙華該是聽不懂的,但那些模糊的聲音由耳中傳入腦海時突然又變得無比清晰和緩慢,在腦海中來回盤旋揮之不去。
沈遙華上一秒還處於渾噩之中,下一秒不由自主便落入另一個世界。
石室似乎突然間變成了一方血海,她飄浮於血海之上,一隻巨大的麒麟則在海中沉沉浮浮,狂躁的怒吼著掙扎著,好似極為痛苦。
真實的情況是石室中紅霧翻騰,沈遙華的臉也漲的通紅,似乎隨時都會漲破臉皮噴湧而出一般。
“你的血不對!”
西巫主臉上也微微泛著紅,纖手連揮,很快便令石室恢復了原狀。
她一指點在沈遙華眉心,將沈遙華拉回現實後抬手便覆上了她的心口。
“怎麼這麼平!”
她詫異的低喃了一聲,隨即便在沈遙華迷茫的眼神中閉上了眼睛,滿臉肅然的檢查了一番後睜開眼道:“誰給你下的蠱。”
“墨夷蒼楮。”
沈遙華迷糊糊順口便答,根本追不上西巫主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