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白練、烏光,三色同時撞在洛經年身體之上,霎時間令他周身黑氣渙散,胸口與腹部鮮血迸射而出,他也終於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洛經年將沈遙華輕輕置於身前草地之上,一團碧瑩瑩的光,由他胸口溢位,蔓延於沈遙華身上,形成了一層保護的靈光。
那是他身上最精純的靈氣,原被覆蓋於重重魔氣之下,所剩不多。如今用來保護沈遙華,他則要全心釋放魔氣破開大陣,好帶著她逃出生天。
只是,談何容易,有人親手作了繭,他便不得不將自己縛在其中。
他染了血的手指輕輕按在沈遙華臉上,神色黯然,竟然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墨夷小白的烏邪停在了他頸側,被他望著沈遙華時的深情和黯然所驚,一時竟無法下手。
沈蘭醒的白練卻是停也不停的直奔洛經年後心,如流水般綿延不絕。
‘砰砰’的撞擊之聲不斷響在洛經年後心,他卻連臉色都不曾變上一下,只是唇角的血蜿蜒而下,很快便染紅了衣襟。
墨夷小白嘆息一聲,洛經年昔日殘殺他兵將時的場景躍然於目,還是令他下定決心除之後快。
就在烏邪斬向洛經年頸側之時,異變突起。
有人比沈蘭醒的白光更快的擋下了烏邪。
是沈遙華。
她突然便站了起來,以一副冷洌至極的神情從他們三人面上掃過。
看到墨夷小白時,揚手將烏邪甩了回去,看到墨夷蒼楮時,突然按了按心口,強行扯出一條細細的紅絲,如牽線的細針般刺向墨夷蒼楮,令其臉色大變,驚惶躲避。
最後,是沈蘭醒。
她輕輕一動便踏到了洛經年身後,伸手抵住沈蘭醒射來的白練,兩人的目光隔著幾丈的距離砰然相撞,像兩顆燃燒著的火球般撞的火星四濺。
“你是誰!”
沈蘭醒收手凝眉,眼神冷的可以望水成冰。
她可以肯定對方絕不是沈遙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不可能有如淬了火似的強硬而鋒銳的目光。
“你還不配問我是誰,更不配殺他。”
沈遙華以更冷的姿態回了沈蘭醒,轉身扶起了洛經年,對上他痴望的眼神時揚手便甩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洛經年,我早知道你懶散無志藐視天道,原以為你只是不甘心一輩子困於韶光才如此自甘墮落,你墮魔也罷,我以為你至少會維持本心,可我想不到,你竟然墮的如此徹底,視人命如草芥……”
話聲嘎然止於洛經年溢血的胸前。
他死死攬著她,用盡全部的力氣,似是恨不得將她融於骨血之中。
“你終於回來了。”
“我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
“可是你讓我等的太久了,我真的沒辦法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待在同一個地方等著。”
“我要離開,我要帶你走,你既已轉了世,便再不要揹負那麼多的責任和為難了,我只願你能夠隨心所欲縱情山水。”
“你別怪我,我也不想如此的,我不知墮魔之後會時常失去理智,我做過些什麼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他喃喃低語,淚流滿面,攬著她像攬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一生中唯一珍視的寶貝。
‘沈遙華’滿心怒氣便在那般的低喃之中化為無形,她輕輕嘆息,輕輕撫著洛經年被鮮血**的脊背,輕聲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我先帶你離開。”
她淡淡一句話,洛經年的情緒便安穩下來,他轉而攬著她的肩,笑的像個孩子似的轉身便走,從捱了那一巴掌之後,他的世界裡再看不到別人。
墨夷小白看著,心突的一酸,便是他從未經歷過情事之人,也能感受到洛經年純粹的愛戀。
只是……
他轉而又擔憂起來,如果那個她不是沈遙華,那她是誰,遙華哪裡去了?
他便不去看墨夷蒼楮警告的眼神,攔在了欲離去的兩人面前,微一拱手,淡然而道:“或許我沒有能力攔阻二位,但我想知道,遙華現在在何處?”
他想起沈遙華提過的神秘女子,或許,她便是她吧。
他總要知道沈遙華是安全的才行,最不安全的那個人則是沈蘭醒。
她正皺眉而立,似在拼命回想什麼。
‘沈遙華’淡淡看了眼墨夷小白,冷然道:“她與你無關,一個根本就護不住她,只能眼睜睜看她去死的人有什麼資格問她下落。”
她一句話將墨夷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