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胡大喜,生前是個十惡不赦的山匪,打家劫舍,殺人越貨,**擄掠無惡不做。”
公玉爻盯著那具越來越不像他的軀殼,慢吞吞的講述了一段過往。
胡大喜的魂魄是他很久以前收來的。
也是他難得動過的一次惻隱之心。
關於一個普普通通的,魂魄很弱小的小姑娘的祈求。
原本很幸福的一家人,路過胡大喜地盤時,便進入了鬼門關。
小姑娘親眼看到父母和幼弟被殘殺,親眼看到姐姐被侮辱折磨,因為不堪受辱咬舌自盡。
她與另一群年紀比較小的,不足十歲的小姑娘被關在一起,準備賣到青樓妓館之中。
那一晚她跪在破屋子裡,把頭都磕破了,拼命祈求上天,只要能為她報仇,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她的願望傳不到天上,也傳不到苦海,只是恰巧被路過的公玉爻聽到了。
他沒要她的魂,但是給了她一把刀,用法術將她送到胡大喜房中,親眼看著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發瘋般刺死了酒醉的胡大喜。
公玉爻收走了胡大喜的魂魄,打算將他扔到苦海最險惡的地方去受罪。
後來他把這事給忘記了。
那時他忙著哄沈遙華。
那一點惻隱之心,或許就是因為他知道了沈遙華小時候經歷過的那些不幸。
那個小姑娘叫什麼他不知道,也沒好人做到底給她安排好出路。
小姑娘是個早夭之相,他的介入或許或改變她的將來,或許不會。
他只是給了她一把刀,和一個逃跑的機會。
後來,他想起了胡大喜的魂魄還在苦海之戒裡,於是便來了一招金蟬脫殼,自己的元神跑了,將胡大喜的魂魄處理了一番塞進了那具丟棄的軀殼之中。
等胡大喜的魂魄慢慢覺醒,慢慢與身體融合,也就會慢慢變成胡大喜的模樣。
就是不知道沈遙華知道之後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就算只是一具殘破的軀殼,畢竟也是他的,畢竟還與另一個女人那啥那啥了……
公玉爻好心的將胡大喜的來歷告訴了他,同時撤下了壓在他魂魄上的禁制,讓他可以更快的恢復神智以及殘暴的心性。
以胡大喜的心性,是不會讓到了手的鴨子飛走的。
最好在沈遙華髮覺之前把屬於他的形貌抹去,這樣一來,對沈遙華就沒什麼不可交待的了。
至於他為什麼不去找沈遙華,是因為少帝說時機未到。
不久前,他們有過這樣一段對話,就在天界的天命之水旁邊。
少帝淡然笑道:“如果你非要在這個時候去見沈遙華,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沈遙華了。”
“為什麼?”
公玉爻有些垂頭喪氣,一部分因為不能見沈遙華,一部分因為他欠了眼前這位雲淡風輕的男子天大的人情。
當初他的靈體被天命之盤吞噬,令他修為大損,身體上的傷怎麼也修復不好。
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根本沒給他機會去補救。
原本他打算等事情了結之後重修靈體的,沒想到他的靈體一直被儲存在天命之盤裡,還得到了一些不可言說的好處。
這一切似乎是巧合,公玉爻也想相信只是巧合。
但是,少帝的神情告訴他,一切並不是巧合。
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這一點讓公玉爻覺得十分不爽,卻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沒辦法預知未來和他人命數呢。
也就沒辦法像少帝一樣老神在在,悠哉遊哉。
“因為落清浣回來了,你最好不要刺激她,否則她便會將沈遙華抹的一乾二淨,渣都不剩。”
少帝說的很恐怖,好像落清浣會吃人一樣。
“她憑什麼?”
公玉爻自然覺得不滿。
落清浣的靈體又不是沈遙華強奪去的,憑什麼她一回來沈遙華就得退避。
“天意。”
少帝優雅的指了指上方,慢悠悠道:“上天讓她這個時候回來,自然有其歸來的道理,你我靜觀其變就是了。”
這便是不讓他插手的意思了。
公玉爻不滿的嗤道:“故弄玄虛,你不就代表著天麼。”
“你錯了。”
少帝淡淡一笑,悠悠然道:“天外仍有天,說起來你我不過都是井底之蛙罷了。不過話說回來,苦海較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