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遊魂大喝一聲上前阻止,卻是直接穿過了沈遙華的身體,沒有造成絲毫阻礙,而沈遙華也沒給自己留後路,下手幹脆果決,直取心頭之血。
“住手!”
遊魂又急又怒之下身上金光爆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尖利的簪尾刺下。
‘啪’!
就在簪尾刺破皮肉時突發異變,一股勁力由沈遙華心內發出,擊落了簪子。
“啊!”
沈遙華一呆之下什麼都來不及想便被心口的巨痛害的慘叫著翻滾起來。
遊魂在一剎間突然想通了某些事,怒喝道:“她又不是要害你,你再折騰她我定會想盡所有辦法也要將你除去!”
是凰蠱!
它寄於沈遙華心內,沈遙華要刺心它八成以為她要害它,或者乾脆將沈遙華的心當成了它自己的,她敢傷它,它便狠狠的折磨她。
“誰……啊?”
沈遙華趴在地上痛的雙眼發紅,短短片刻便喊叫的聲音嘶啞,聽到遊魂的話勉強問出兩個字便又控制不住的哀嚎翻滾起來,絞心之痛,誰能承受。
遊魂看著她的樣子心也跟著痛了起來,見凰蠱根本不理自己的話,一怒之下竟然化成遊絲鑽入了沈遙華心口之中。
遊魂一閃而沒,沈遙華只覺得心口一涼,翻了個白眼後幸福的暈了過去。
她這廂生不如死混亂一團,有人卻下懶洋洋倚在紫竹榻上盯著不遠處的銅鏡看的冷笑連連。
榻上人墨衣雪膚,青絲如雲般溫柔的流連於玲瓏有致的嬌軀之上,衣纏綿,發繾綣,就連身邊的霧氣也透著呵護之意。
她是極美的,黛眉如斜飛的流霞,鳳眸亮劃破烏雲的電,帶著能穿一切的銳利。
在鏡臺之上有隻玉碗,老神婆的魂魄縮的很小,遠遠望去她半身在碗上,半身在碗下,臉色灰敗的飄飄蕩蕩。若從老神婆的角度望出去,碗中的半碗黑水則如汪洋,翻滾著咆哮著,在她頭頂則是陰魂密佈,雷鳴電閃。
觀虛之術,老神婆與沈遙華同受,一個身在碗中,另一個則在鏡中。
“你就是為了這麼個東西叛離師門?還將巫祖像交到了她手裡?”
沈蘭醒冷哼一聲,聲音冷如寒冰。
“是,千錯萬錯都是孽徒之錯,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請師父莫要遷怒。”
短短一句話似乎用盡了老神婆全身的力氣,話一說完她的臉色立時又難看許多,魂魄也向碗中又沉了一分。
“我遷怒?”
沈蘭醒冷笑一聲道:“是我逼她闖我禁地麼?你可真是愈來愈出息了,看看你自己那副死樣子,當初我可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收了兩個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東西!”
她看起來韶華正貌,她一手培養的兩個徒弟一個死的乾乾淨淨,一個魂魄已成老嫗。
若不是老神婆模樣悽慘,剛見面沈蘭醒便會親自送她歸西,只是如今她也不好過,被困碗中如在地獄,時而刀風箭雨,時而火灼冰封,身受而眼不見。
老神婆不敢再替沈遙華求情,暗自埋怨沈遙華不聽話,隱隱的又覺得有些安慰,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終究還是念著她的養育之恩的,即便這些年她對她不曾殷殷呵護,不曾溫柔相待,沈遙華也還是記著她的恩情。
由此她又想到自己,當年沈蘭醒對她與沈竹息是報以厚望的,從小到大都是親身指導,是師亦如母。
沈蘭醒算不上慈母,但卻是最最盡責的師父。
她給了她們最好的教導,最好的生活,遠比她自己對沈遙華做到的要好上許多,只是她不聲不響的便走了,還是在沈竹息叛離師門之後,她們辜負了沈蘭醒所有的期望,所以,不管沈蘭醒怎麼對待她,她都無怨無悔,可是沈遙華呢,她怎麼辦?
老神婆不由懷疑起來,自己選擇回來到底是錯是對?
她是巫祈,萬里挑一可成巫,萬巫挑一才成祈,得天機,順天意,是最容易得天道之人。
只是她得了天機順了天意救了沈遙華,下場是毀了辛苦修煉而成的靈身,一息衰老,後又逆天意再救沈遙華而毀了肉身,老神婆早已對反覆無常的老天產生了逆反之心,既已逆天必遭果報,不一定在哪個時刻老天心情不好了,便會將她與沈遙華都收了去,而她能想到庇護之人,只有沈蘭醒。
她願以魂飛魄散贖罪,只求沈蘭醒收留沈遙華。
雖然在她心裡,沈蘭醒會答應的把握不到三成,但她還是願賭,賭成了沈蘭醒便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