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復仇的火焰,地獄的業火!
李夕瑤並沒有問他來這裡的目的,這是不是因為她早已猜到?
花滿天明知他與萬馬堂仇深似海,卻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難道是因為對他的實力根本不屑一顧?更抑或是花滿天對萬馬堂根本不是那般忠心?
傅紅雪咬了咬牙,忽然從馬車上躍了下來。
阿飛怔了一怔,勒停了馬車,略帶詫異地望著他。
傅紅雪垂下了頭,冷冷道:“萬馬堂我會去,但決不會是以客人的身份去!”
李夕瑤自車窗中探出頭來,淡淡笑道:“小傅說的沒錯……花滿天是李尋歡的朋友,卻不是我的朋友。”
說話聲中,她已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她回首向李尋歡一笑,道:“這萬馬堂的貴客,我還是不做了。”
她轉向阿飛,道:“你是要和哥哥在一起,還是要同我和小傅在一起?”
阿飛歉然望了李尋歡一眼,攜住了李夕瑤的手。
李尋歡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只能苦笑。
風呼嘯著。
李夕瑤伸手接住一片落葉,輕輕在手心揉搓,直到那片葉子碎成了粉末。
傅紅雪忽然停住了腳步,道:“其實你沒必要如此。”
李夕瑤笑了笑,方欲開口,目光突然移到了遠方……
然後她便忽然皺起了眉。
阿飛隨著她的目光望去……
小橋流水,溪旁有一棵粗壯的楓樹,血紅色的落葉緩緩隨風飄落。
這景色本來確實是很美麗,但卻偏偏有人大煞風景。
那楓樹底下臥著一名乞丐,帶著一頂破舊的氈帽,遮住了臉面,正在翹著腿,掏摸著身上的蝨子。
阿飛不由失笑,那乞丐固然是壞了李夕瑤的興致,但卻也不能因此便去將他趕走罷?
便在此時,從官道上悠悠走來了一名滿面麻子的貨郎。
這貨郎挑著擔子,竹筐裡放著各種各樣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口中還哼著歌。
他走到楓樹下,忽然將擔子擱了下來,似乎是走得累了,想要休息一番。
他揮起袖子擦著汗,猝然之間長袖一翻,掌間已多出了一柄鋒利的匕首!他擎著匕首便直直向那乞丐的後心刺了過去!
驚變驟生,阿飛幾乎便要失聲驚呼了出來!
眼見那乞丐便要喪生在那貨郎手底,但那乞丐驟然間身形一閃,已如同一條游魚般地滑了出去!
他面上蓋著的氈帽也滾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是虯髯的臉龐。
這乞丐竟然是鐵傳甲!
那貨郎大喝一聲,又欲縱身而上,卻覺得手中一沉……那匕首的刃尖,已赫然被夾在了李夕瑤的食中兩指之間!
練飛刀者,必先練腕力指力,李夕瑤的指上功夫又怎麼會弱?
鐵傳甲瞥了李夕瑤一眼,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卻默默垂下了頭,竟沒有出聲招呼。
那貨郎面色大變,竟當機立斷,舍了手中的匕首,橫下翻滾了出去。
他冷冷瞪著李夕瑤,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為他出頭!”
李夕瑤凝視著指尖的匕首,淡淡道:“你又是什麼人,為何要忽下殺手?”
鐵傳甲望著那貨郎,忽然失聲道:“莫非是邊浩邊三哥……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那貨郎“呸”地唾了一聲,厲聲道:“你這個賣友求榮,忘恩負義的畜牲……誰是你的邊三哥!”
鐵傳甲深深埋下了頭,掩住了眸中的黯然之色。
李夕瑤沉吟道:“邊浩……可是‘中原八義’中的邊三俠?”
邊浩厲冷冷道:“不敢妄稱一個俠字……不過姑娘也該知道,我‘中原八義’絕不會胡亂冤枉好人!我們的翁天傑翁大哥,便是被這畜牲害死的……”
鐵傳甲的頭埋的更深,但居然沒有出聲辯駁。
李夕瑤淡淡道:“‘中原八義’好的大名頭,只可惜比起你們,我更相信鐵大哥。”
鐵傳甲驟然抬起了頭,虎目中的神色不知是震驚,還是感激?
阿飛冷冷盯著邊浩,目光宛若利刃!
他深知這些所謂正道中人的虛偽和可怕!他們若有心想要冤枉你,你即使跳到黃河裡也是洗不清的。
邊浩冷喝道:“幾位莫非一定要維護這不忠不義的小人麼?”
李夕瑤仿若未聞,轉身拉住了鐵傳甲的衣袖,淡淡笑道:“若是哥哥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