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不與她拼命才怪呢!至少也得把她踢下床!
“完了!完了!”趙瑟在心裡哀號:“這次算是真完了!我這是傻瘋了!怎麼把綁繩給他解了呢?”
傅鐵雲聞言將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在趙瑟身上一輪,笑容怪得幾乎令趙瑟爬下床逃命。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逃命的急切心情,硬著頭皮將半邊身體移到壓著床沿的位置,情等著捱罵。不料那小鬼卻是一伸懶腰,溜到被子裡,心滿意足地呼了一口氣,懶洋洋地開口道:“挺好,怪不得我問了那麼多你的侍郎奴婢,各個語嫣不清卻都透著喜歡……我也喜歡……”
趙瑟本來是抱著被責備甚至於被施加家庭暴力的準備的,傅鐵雲那樣一說,倒搞得她很不是滋味了,心裡一陣陣的反省自己扭曲無知少年正常□的觀念的無恥行徑。然而緊接著傅鐵雲的一句話,就讓趙瑟愧意全無,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大嘆老天爺不長眼。
“喂,既然說是好好過日子了,那你以後可要常來,絕不能一到晚上就跑得連影子都不見。你不來我可是要找上門的!”那小鬼如是要求。
——不管怎麼說,當時是好生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或許是老天爺感受到了趙瑟的呼喚,認為親自出馬證實了一下“床上運動,有利於身心健康”這個所謂的養生秘訣都是胡說八道很有必要的原因,事情突然起來變化,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趙瑟當時就嚇住了。
第二天一早,傅鐵雲起身時,指間剛碰上侍奴小金展開的衣服,沒等手往袖子裡伸,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血正好落到趙瑟的胸口,潑墨山水畫一般。趙瑟低頭看了一眼那觸目驚心的紅色,一時間就失了分寸。她慌慌張張地挽住傅鐵雲的腰身,只想起一味地呼喚:“阿雲!阿雲!你怎麼啦!昨天晚上是我不好!阿雲!阿雲!”
傅鐵雲身體已然向後仰去,頭枕到趙瑟的肩膀上。他的臉色蒼白地像紙一樣,昨天晚上的紅潤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眸裡也完全沒了神采,蒼白得像大地燃燒過的灰燼,嘴唇上也不見血色。他昏過去了,不可能應趙瑟一聲。
屋子裡早就亂了。小金大叫一聲跳起來一路喊著“參娃”跑出去,本來立在榻邊等著伺候起床梳洗的侍奴紛紛丟了托盤。一些七手八腳地圍上去,一些則滿屋跑拿水拿藥。 傅鐵雲那些扮作侍奴的護衛也不顧得趙瑟還在床上的不便,按捺不住闖進來聚到床邊。這個時候,趙瑟哪來的心情怪罪人?她將手搭在鐵雲的額頭上,入手便是一片冰涼。於是她更加六神無主起來,除了一遍遍地催著叫大夫之外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會功夫,參娃捧著剛熬好的藥和小金一起進來。眾人分開一條路,讓他進去給傅鐵雲喂藥。趙瑟的心略微定了定,每次傅鐵雲犯病,都是這參娃端了不知什麼靈丹妙藥來,給灌下去轉眼就沒事。除了醒來之後要發一陣脾氣見點兒血光之外,再沒什麼大礙。這一次,料想也是如此。
然而,這一次,傅鐵雲服下藥,臉色慢慢紅起來,眼見剛剛轉醒,直起身體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人又重新跌回趙瑟懷裡。護衛們驚慌呼道:“公子!”
趙瑟這會兒是真急了,揮掌將參娃手中的藥碗打落,怒道:“拿下!大夫呢!怎麼還不來?把府裡的大夫都叫來!派人去宮裡請御醫!”
於是便又是一陣大亂。守在床邊的護衛雖知道未必是參娃的錯,然而一則趙瑟急怒,再則他們也是心切傅鐵雲難免遷怒,三兩下便將參娃好端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掀翻在地,押了起來。
傅鐵雲努力吸了幾口氣,勉強睜開眼睛,聲音極虛弱地說:“放了參娃,不是他的錯,是藥不對症。”護衛們立即聽命放開。傅鐵雲又歇了好一陣,才重新開口對趙瑟說:“御醫不用請了,沒用……穆叔,你去帶何大夫來吧。”後面一句,它是對站在一邊被稱作穆叔的護衛首領說的。穆叔答應一聲,帶了幾個人領命而去。趙瑟看見他轉過身時悄悄用衣袖拭淚,心中的不詳便愈加濃烈。
安頓傅鐵雲躺好,趙瑟好歹下床披了件衣裳。此時,傅鐵雲的虛弱與衰竭已經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了。他躺在那裡,閉著眼,無力地垂著頭,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趙瑟每看傅鐵雲一眼,心中的內疚與自責便更深一分。她焦急地在一邊走來走去,等著穆叔領傅鐵雲口中的何大夫來救命。她們家的醫生的確沒用,看傅鐵雲的眼神都像看死人了還假裝在一邊商量藥方呢。料想御醫也就那樣,傅鐵雲說的不錯。
等了半個時辰的功夫,穆叔扯著一個矮胖子進來,後面一隊勁裝武士架著一箇中年婦人、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