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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來,看著兩人忍著怒喝了酒,她又低聲警告道:“有什麼事明天上朝再說,現在誰也不準再給我胡鬧!”

一場宴會匆匆散了。趙瑟和傅鐵衣上了隨從準備好的畫舫。

趙瑟略作梳洗,一邊拆頭髮,一邊衝著鏡子裡的傅鐵衣道:“阿傅,你要我趁江南在手的時候與十一和解,可是你看,江南是在我手裡嗎?江南的利益就只這麼多,北方計程車族都跑到了江南,江東大族怎麼辦?來你讓他們不爭不搶是不可能的。我又不可能如十一那般一殺了事。如今,要整合江南的局面,只有一個辦法……”

“北伐。”傅鐵衣替趙瑟說出了這無比無奈的兩個字。

“是,北伐。”趙瑟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如果我現在代表江南和十一和解,大約等不到和談,我還有整個江南就都已經被撕得粉碎了。”

趙瑟笑了笑,然後說道:“近日子周大約會來金陵,然後會確定江南和巴蜀合力北伐的盟約。”

“然後呢,北伐之後會怎麼樣?”傅鐵衣問。

“不知道……”她說。在她的眼睛裡,是彷彿被獻上了祭壇的深深的哀傷。

北伐

石子鋪就的小徑,淺近水色的碧滲透到石頭深處似的潤。四周也都是溼漉漉的綠。參天的古樹,貼著地皮的青嫩的柔草,還有那些矮矮的灌木叢,芙蓉花從這些綠中一朵朵、一簇簇探出頭,美若少女唇上的胭脂。綠的深處,掩映著一泓溫泉,氤氳著薄薄的霧氣。冬日裡的怡園,總是在這樣的恬靜裡孕育著生機盎然。

元元和陸子周並肩走在一起。一個穿著紅色的披風,一個裹著玄色的貂裘。蜀錦的袍服下襬緩緩地掃過清淺的石徑,彷彿是閒適的,彷彿是悠然的。

然而,閒適和悠然永遠是最昂貴的奢侈品。

元元手上抖動著江南方面以官方名義正式送來的文書道:“趙瑟同意結盟了。這一次她能這麼痛快,真是想不到的事。”

“因為她別無選擇了,只能北伐。”陸子周緩緩說道,“而要實現北伐,無論天時地利,從哪一方面講,都不得不首先促成江南巴蜀聯合,使大江上下連為一體。”

“是啊,北伐。江南方面要求我們派一名使節前往金陵,以便於雙方合力出兵北伐。”元元轉頭看向陸子周,微微顰了眉道,“雖然正式的公文裡沒有一定要求我們派誰出使,但是,趙瑟的意思很明白,她希望是你親自前往金陵……”

“自然是隻有我去金陵……”陸子周將目光投向遠方,很是坦然地說道。

元元的目光裡有一些複雜。她的心情也是複雜的,難以分辨這複雜是怎樣一種複雜。或許,是這一次和以往多次的嘗試不同,他們和趙瑟必定合作的緣故,她想,這一次是不同的。

然而究竟是怎樣的不同呢,似乎又不像說出來的那樣的簡單。元元的心裡總有一種憂慮,晦暗難辨的,無法宣之於口的。於是,她再三躊躇,還是說:“你說‘只有’嗎?其實你如果不想去,我們也不是非要屈從於江南方面的特殊要求的。”

然而,這一刻,陸子周並沒有注意到元元心裡的矛盾。因為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上,併為此憂慮不已:“我們和江南結盟北伐。當然,我們是為了爭奪天下。可元元,你知道趙瑟為了什麼嗎?她要北伐可不是為了爭奪天下,至少首要目標不是為了天下,而是在天下之外。”

“從來衣冠南渡,整合江南都是個大麻煩。我不知道葉十一在長安大殺宗室權貴,是出自歐陽憐光的謀劃,還是他自己誤打誤撞。但是,無論如何,北方士族由此大舉南遷逃亡江東避難畢竟都是事實。”陸子周說道:“數以十萬計計程車族、大臣還有私兵一股腦湧進江南。南方士庶門閥秩序井然的局面立時就被衝擊得支離破碎。南北相爭鬥,士庶相爭鬥,門閥相爭鬥,各種利益相爭一起爆發出來。這樣,當初趙瑟憑藉趙氏一族多年以來苦心孤詣的經營,最終透過和曹秋何的聯姻實現的對江南的控制,就再也沒有辦法繼續維繫下去了。”

“這個時候,對趙瑟來說——不,對任何江南的權力者而言都是一樣。當務之急,不是爭奪天下,而是收拾人心,重新整合江南。要實現這個目的,普通的手段是沒有用的,必須,也只能祭出一樁法寶,那就是北伐。”

“北伐,是一面大旗。也只有以其號召之力,才能調動起整個江南士庶的人心和財富,從而控制局面,徹底整合江南,重建秩序。所以北伐者,對於江南內部的政治意義更甚於北伐本身的意義。可以預料,這一次趙瑟發起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