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子。
“辛苦了,鷹瀾。”葉十一向越鷹瀾伸出手。
越鷹瀾援著那手的力量站起來,稍稍退開一些。她將頭盔取下來抱在懷裡,半長的頭髮就從後面垂散了下來——為了方便作戰,她很早就將長髮截短了。因為出了太多的汗,她的頭髮溼漉漉的,看起來似乎還有一點兒捲曲,稍顯凌亂地垂在肩頭。葉十一衝她點頭,似乎是稱讚她不負他的重託。越鷹瀾有些不好意思,她將那些凌亂的頭髮攏到腦後,向葉十一露出一個微笑。夕陽的光籠在她微仰的側臉上,使她看起來無比地幸福……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片刻之後,神策軍的統領衛伯貞前來複命。他向葉十一稟告道:“武安侯的屍首已經收斂好了。”葉十一情緒立即低落起來。緊接著,段文虎將軍也派人來請示:“諸軍所獲俘虜共計將兵兩萬一千七百四十三人,已全部清查並登記造冊。如何處置,還請主上示下。”於是,葉十一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按照慣例,叛軍的主帥,即使是死了,大多也是要傳首天下以振軍心民心的。所獲俘虜,即使不能盡數屠殺,大抵也要充做苦役,勞作至死。然而,葉十一明顯心中不願意照此慣例行事。對於張鈺,對於河西軍,他有太多複雜的感情,使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地結局。
於是,葉十一懨懨地一揮手,道:“回來再說!”然後就扔下眾人,回去函谷關裡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房間,關上門獨自一個人恢復情緒。
眾將也沒有辦法勸諫,他們中的大多數也有著和他們的主上相類似的邊軍經歷。公認鐵石心腸的歐陽憐光偏偏又不在。
看來,必須要等到主上的情緒平復了之後,才能決定下一步的動向了。
將軍們互相觀望著發出了無聲的嘆息。
孤獨是最好的療傷藥!
葉十一獨自品嚐了兩天的孤獨,第三天一早,開啟了房門,他看起來已經完全平復了。並且,他立即就召集了全體武將謀臣會議。
葉十一坐在交椅上左右環顧了一番,忽然皺眉道:“歐陽憐光呢?”
左右答曰:“歐陽大人這幾日一直關在帳篷裡,說是閉關,感應……天意……”可憐的侍從這麼說著,自己也有點發窘。”
“立即召她過來!”
歐陽憐光磨蹭了很長時間才到。因為她一路上盡顧著回憶過去、展望未來,一門心思地打腹稿來著,當然是一步三晃,越走越慢。葉十一就等著她。等歐陽憐光估摸著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了,一抬腿跨進了大帳,葉十一這才這才開口。
眾人滿以為主上一定要歐陽憐光在場才開口,一定是有什麼重大事情要問計。不成想葉十一沒有詢問任何人的意思,直接便宣佈他的決定。
“宇文翰、盧賓,你二人各點精銳三萬,隨我出征河西。”他命令道,“帶上武安侯的棺槨,我要遵照他的遺願,把他安葬在玉門關外。至於河西軍的俘虜,願意隨我出擊烏虛的,編入前鋒。不願意的,暫且關押,待收復長安後再行處置。”
宇文翰兩人本來已經上前領命了,聞說硬生生地將一個“是”字剎在齒邊,差點沒把舌頭要下來。宇文翰穩了穩心神,小心地探問道:“那麼,主上,不是先收復長安嗎?”
“長安當然也要收復。”葉十一看了一眼宇文翰,說道,“但我並不想親自去!”
眾將心中俱是一凜。龐煒躊躇了一下,謹慎地勸諫道:“長安國之都城,意義非常。若我主能挾函谷關全勝之威,率全軍奮力一擊,親手克服長安,必定天下歸心,四方鹹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傳檄可定也。”
這就是委婉的提醒葉十一,長安作為都城,有著令天下歸心的重要力量。無論是誰,只要收復了長安都將獲得巨大的政治資本。這種至高無上的榮譽,對臣下而言實在是太沉重了。所以,收復長安這種事,必須要由作為君主的他親手完成,而不應該假手部下。這不僅是為了維護君主的威望,更是為了維護臣下。
葉十一笑了一下,不屑道:“經過函谷關一役,長安已成空城一座,遣一上將足矣,何須我親往?和長安相比,先把烏虛趕出玉門關對大業更加重要。我並不想重蹈張氏的覆轍,因為拘泥於長安中樞的地位而陷入兩線作戰。都不必再說,我已經決定了。”
葉十一環顧諸將。大將們都挺胸抬頭,目不斜視。儘管如此,葉十一的目光落在哪一個的身上,哪一個就不免要屏住呼吸。收復長安這樣的巨大功勞,做臣下的是絕不敢毛遂自薦的,只好任由主君來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