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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造了連續十八天不曾回官署問事的驚人記錄。由於飼主的縱容,他就這樣毫無廉恥地拋開了他本應該專心參贊的軍務和政務——如果說還有軍務和政務給他參贊的話。

在徹底剿滅江南士族的問題上,江中流最終也沒能找到機會說服葉十一。這樣,當葉十一吐出一個月的期限,當葉十一陳兵廣陵,滿懷著期盼與激動的心情等待趙瑟的到來,當一個月的期限還沒有到的那些日子裡,江中流似乎除了等待金陵方面的投降使節之外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於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江中流這一番作為,不僅僅是他個人品德和操守問題。很大程度上,他也是為時局所迫。

除了喝酒受賄之外他還能做什麼呢?

勝利近在咫尺,只要邁一步就可以抓到手裡。現在卻因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近乎於偏執的可笑愛情不得不繞道而行,跨越萬水千山也未必能夠功德圓滿。而他,江中流,號稱前有諸葛孔明,後又江中流的江中流,竟然無能為力,無法可想!

這種良知上的煎熬,這種靈魂深處的氣急敗壞,如果江中流不醉酒,如果他不去拼命的撈錢,他如何承受得住呢?哪怕只有片刻的清醒,頭腦中似乎都有歐陽憐光冷硬的目光射來,滿是輕蔑地道:“江中流,你真沒用!”

關於江中流的這種心情,有一件事可以作為真實的寫照。

那是在四月中旬,金陵投降的使節久久不到,葉十一眉眼間的不耐越來越深。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趙瑟正忙著為他死去的丈夫大辦後事總辦不完才耽擱的。總而言之,當金陵燒紙錢的飛灰跨越長江飄進廣陵城的時候,葉十一那一剎間的神色幾乎令很多人的心臟猝停,連將軍們都覺得彷彿是坐在了隨時有可能爆發的火山口。於是,將軍們找到了江中流,希望他說點什麼,至少緩解一下主公的情緒也是好的。然而,江中流的回應是什麼呢?

當赫連勝在某青樓勾著衣領將江中流拎起來的時候,江中流正醉得像一條死狗。他抱著腦袋支起脖子,閉著眼睛劃拉了半杯殘酒灌下肚,然後頭往桌案上一紮,手臂順著桌案搭下去,酒杯滾落到地毯上。他含含糊糊地叫道:“幹得好!”

將軍們面面相覷,最終決定還是放棄這個酒鬼。

葉十一沒有立即發動攻擊的確很不可思議,但他到底還是忍耐了。直到一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結束,他才對著沉入長江的紅日,不無遺憾地感慨了一聲:“看來還是不夠……”然後當天夜裡,他就命令在歷陽的越鷹瀾對採石磯發動了攻擊。第三天的清晨,葉十一的忍耐和他的進攻一起得到了回報——金陵方面派出使節,前來和談。

由於採石方向的戰爭還沒有完全停下來,所以金陵的使節經由瓜州渡前往廣陵,到達廣陵的那一天正好是五月初一日的傍晚。這一天,江中流又起晚了,於是決定省略親自去碼頭迎接的儀式——我好像是勝利一邊的談判代表啊,為什麼要親自去迎接啊?我要傢的人又不在那裡面!

一旦想通了這一點,江中流就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了。還等什麼?美酒們,金子們,我來了!江中流快樂的籌備起他的《最後一夜——在青樓》。然後,萬事具備,咔嚓一聲,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擾亂了江中流江大人快樂而墮落的心。

人群分開兩邊,江中流坐在几案後面,視線沿著長長的夾道延伸到盡頭,仰起頭,他發現一位疑似翩翩公子的男人看起來相當地眼熟。江中流的手中酒杯一歪,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小白?我沒看錯吧,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應該相信你還沒瞎。”人群盡頭,所謂“疑似”翩翩公子的錦衣男子將手中摺扇一合,很矜持地點了點頭。沒錯,這位“疑似”翩翩公子的傢伙就是江中流曾經的損友之一,秦少白。

秦少白左右開弓將扇柄戳在兩旁倡倌胸口,迫使他們後退給自己讓出一條道來。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啊?”走到江中流身前,他將摺扇在几案上用力一敲,恨恨道:“告訴你哦,這次我可是公幹!”

江中流低頭看看摺扇,又抬頭看看秦少白的臉,最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嚎叫:“你不是說這次金陵派來和談的使節代表就是你吧!”

秦少白將手一攤,很無奈地道:“他們本來認為最好的人選應該是趙簫,可是趙二公子賣身投靠得實在太快了,沒辦法……我真不知道我在諸位大人們心中是排名是僅次於趙二少的俊傑第二,所以,以後請不要再用‘小白’這樣的稱呼侮辱我,請叫我秦二十七少!”

江中流抱頭一聲長吟,猶如被掐著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