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經意間擺開了決戰的架勢。
當時,官軍和流寇已經在不停摩擦中偏離了鄴城盂津一線。他們以黃河為分界線,各自擺開陣型,隔河對峙。而不論官軍和流寇都終於覺出不對來。
龐瑋對十一說:“葉將軍,你看對面的流寇。估計兵力已經超過二十萬了。他們在中原有這麼大的兵力嗎?他們想幹什麼?”
十一皺起眉來,自言自語道:“如果現在決戰,或許只要勝了這一場,一切都結束了。”
龐瑋嚇了一跳,忙道:“將軍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不,沒有,這一次沒有,”十一如實說道,“兵力差距太大了,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龐瑋便道:“那就不能行險。河北軍和河東軍現在還在千里之外。我們一旦在這裡被流寇纏住,那鄴城,甚至潼關都危險了。”
“我知道了……”雖然有一些不甘心,十一還是點頭,“馬上就準備撤軍。”
與此同時,在黃河的對面,流寇的首領們也在討論相同的問題。
混天龍搓著手說:“不然,咱們就在此決戰?這一次,畢竟我們人多,只要勝了那葉十一,前面就是函谷關。對,就去攻函谷關。打下來函谷關,關西沃野千里,就都是咱們的天下了。”
陸子周輕輕嘆了口氣,推了一封信到混天龍面前,道:“傅鐵衣和曹文昭已經出兵了。”
混天龍頓時沉默了。葉十一打得過打不過姑且放在一邊,函谷關以西怎麼樣也是將來的事,現在當務之急是開封和東都洛陽。他把精銳兵力都弄到一起和葉十一決以勝負,身後的老巢不被傅鐵衣、曹文昭剿了才叫活見鬼。
混天龍越想越氣,一拍桌案,懊惱道:“真可惜,明明有機會勝的!”
“那麼,”元遠道,“就準備撤退吧!”
於是,在對戰雙方一致要求撤退的前提下,一觸即發的大決戰消弭於無形。曹文昭和傅鐵衣上洛陽和開封撿漏的如意算盤也雙雙落空,只得按原計劃前往鄴城會師。而十一,回到鄴城後也收到了皇帝陛下拋來的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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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死不射死宰相這種事和押大小的豪賭是一樣一樣的,全靠人品牌。押對了,一夜暴富;押錯了,傾家蕩產。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一次,十一押對了。
皇帝親口稱讚十一“乃有大將之風”,她無視柳氏的哭訴,述及前功,直接將十一的晉升為從三品上的雲麾將軍,並賜予他靖寇大將軍金印,給予他在中原戰場和曹文昭、傅鐵衣相對等的地位。也就是說,除了曹、傅兩軍之外,中原所有的兵力都歸屬他統領。
這樣,中原的戰場上就有了三位統帥級的人物,再在其上另派統帥也就不現實了。即便真派,也沒有人再願意去死,前面兩位元帥大人的前車之鑑已經忒富裕了。於是,皇帝決定改派監軍。所謂監軍,就是捧著尚方寶劍在一邊看著,統帥們吵起來的時候勸勸架,再給皇帝打個小報告。中書省隨便揀個足夠用了,打仗的事兒有武將呢。
聖旨傳到鄴城,禁軍都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十一自己帶的將士都覺得理所應當。這主要是因為十一自己帶的人來自“邊遠山區”,都是隻知道戰場的樸實孩子,而禁軍們緊跟上都風尚,更瞭解宰相背後龐大的政治勢力。正如禁軍大將聶家棟所說——
“看來這一次皇帝陛下是下定決心要在中原解決流寇了,否則射殺宰相這樣的大罪怎麼可能不加追究反而升賞呢?要知道,死去的宰相可是出自名門柳氏。”
當然,無論禁軍還是邊軍,對十一成為主將的事都由衷的高興。畢竟,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寶貴的東西。在戰場上,跟著一個天才的主帥和跟著一個無能的主帥區別,對大多數將士來說,往往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正如龐瑋在慶祝十一就任的酒宴上代表禁軍所說的那樣:“三品雲麾將軍的官位,一軍統帥的位置,在七大家族的公子來說,或者只是他們十幾二十歲時必然要經歷的階段,但對大多數普通的將士來說,那是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啊,我記得我從正四品升上從三品,整整用了十五年的時間。現在,將軍你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做到了,真是快啊!也許上天都要嫉妒你。你有這樣的天才,又有了這樣的運氣……但是,我要說,你值得……”
將士們一起發出 喝彩,十一站起來說:“不會讓大家輸的,只要我葉十一還活著,就永遠不會……”
將士們發出更激烈的喝彩。沒有什麼比武人自矜永遠不輸更狂悖的誓言了,但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