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疼愛地將猗猗摟緊,拿著臉上沒剃乾淨的鬍子茬去扎小女孩兒嬌嫩地臉蛋,口中說道:“老傅那傢伙有什麼好的?你娘那流氓一見美人連魂都沒了,才想不起你來呢!還是跟著叔叔我,給我做女兒的好!乖,叫一聲爹,我教你撒骰子玩!”
“壞蛋!壞蛋!”猗猗瞪著腿哭道:“我才不要你做爹爹!我才不要撒骰子!”
“走吧!小寶貝!咱撒骰子去!”曹秋何哈哈大笑,將猗猗往肩上一扛,便大搖大擺地下了城。
“媽媽!”猗猗從後面死命伸出小手來呼救。
於此同時,城外綿延不絕的隊伍一端,趙瑟一陣心悸。
傅鐵衣與趙瑟並轡而行,見她忽然發抖,便轉過頭來問:“怎麼,不順服嗎?”
“不是。”趙瑟拍拍胸道,“就是突然一陣胸悶心慌,也不知為什麼?”
傅鐵衣道:“行軍的確沉悶,你第一次不舒服也是有的。啊,前面有一處高崖,不如我送你過去吹吹風……”
趙瑟心裡想去,卻又覺得自己好歹這麼大個一監軍,雖然幫不上啥忙還要拖後腿,可不搞特殊的自覺她還是應該有的,於是便忐忑不安地問道:“那……成嗎?這行著軍呢,咱倆就跑了……敵人打過來怎麼辦?”
“敵人也在行軍呢!”傅鐵衣忍不住笑了,手握著鞭梗磕在趙瑟的馬首上,道:“走吧!”
兩人一陣快馬衝上半山坡。化雪的季節,道路有些泥濘,兩人便漸漸放慢了速度,一邊騎馬,一邊說話。山路兩邊一些越冬的松柏還算蔥鬱,趁著東一堆,西一片尚未消融乾淨的冬雪,倒也野趣盎 然。
趙瑟鞭梢輕輕掃著松枝,似是感慨良多:“說起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彷彿還從來沒有單獨遊過山呢!都是一群人跟著,像是……打狼的一樣。兩個人單獨在山裡,感覺格外不一樣。心跳都似乎是同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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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同生共死的感覺——最後這句話,是趙瑟沒有宣之於口的。儘管她和傅鐵衣已經沒有什麼話不可說,但是,她總會覺得類似這樣向傅鐵衣委婉表達歉意的話,早就完全沒必要再在他面前提起了。
而她和十一……她愛他!他們曾經在山裡同生共死的日子,在記憶裡是那麼的鮮活。那是一個夏天,處處都勃發著生命的力量,很美……可惜,他們沒能在現在這個季節也那樣獨處一次,在這個處處都孕育著生命的力量的季節……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有的時候也會有丟下一切,歸隱深山的衝動。”傅鐵衣說。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美則美矣,終究是不可能。陶淵明尚且要大大地貪汙一番才肯歸去來兮,何況我們這樣的人。”趙瑟笑了一下說,“真真山中方一歲,世上已千年。”
“瑟兒……”
“啊?”趙瑟在馬上回首,露出一個恬淡舒適的笑容。
“你們,你和十一,相處得還好罷?”傅鐵衣輕輕地問。
“好啊!”趙瑟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之後,她就苦下臉來,哀聲嘆氣道:“就是整天總有得吵……哎,你說你們男人心裡都是怎麼想的啊?”
說到這裡,趙瑟這女人終於也知道羞恥了。她伏到馬背上埋著臉有氣無力地嗡嚶道:“真是丟死人了!我就知道大家全知道這事兒了!都偷偷看我笑話!你肯定也是聽說了才來問我……”
傅鐵衣頓時無言以對,只好裝沒聽見。略過此節,另外說起一事道:“我打算打完這場仗,找個時間和十一談一談。”
趙瑟心中一驚,立即就顧不上哀號自己丟人的事了,跳起來問道:“你要和他談啥?”
“自然是猗猗的事情……”傅鐵衣道,“啊,不過,你來談應該更合適。我是怕……”
趙瑟一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心裡立即就打了退堂鼓,把頭搖得像個小撥浪鼓似地,打斷傅鐵衣道:“還是你來吧!還是你來吧!”她怕傅鐵衣硬把這樁艱鉅的任務推到她自己頭上來,索性連自己曾向十一隱晦提過猗猗身世的事情都乾脆隱過不提。
傅鐵衣不禁搖頭,說道:“你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便宜自己撿,煩難卻都推給別人!”
趙瑟厚著臉皮辯解道:“我是覺得吧,不是兩個男人說起話來更心有靈犀嗎?我來幹,說不定他還偏要找些理由來與我過不去呢!” 傅鐵衣笑了一下,也就算勉強接受趙瑟的理由。
轉眼間行到高崖,豎直的崖壁猶若刀削,望之令人心跳加速。兩山之間峽谷上只有一座搖搖晃晃的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