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感謝這次換身份遊戲,我在學校遇到了他。
他在看我跳舞,偌大的練習室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們兩個,四周都是鏡子。他手腕上搭著自己的黑色外套,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站在門口。我看到鏡子裡的他,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他一改那晚冷漠的神情,很紳士地邀請我跳舞。
我不知道跳了多久,總之外面的陽光漸漸暗淡下去,不知不覺到了華燈初上,夜漸漸降臨。最後他停下來,額角沁著溫熱的汗,他望著我的眼睛深沉難懂。我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退後,但他抱住了我。
他的力氣可真大。
舞蹈練習室的門不知何時被他關上了,鏡子裡清晰地映出女孩緋紅的臉龐。
我想我們是做了壞事。鏡子裡的女孩落淚了,不知是歡喜還是悲苦。
臨走前,我拿走了他的白襯衫。他無辜地望著我,“你想讓我赤膊出門嗎”
我指了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你還有它。”然後抱著充滿他的氣息的白襯衫落荒而逃。
他在後面問我的名字,我回頭,該死,我忘了我是怎麼回答他的。
總之,一切很混亂。
三月十八號。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我和簡之環躲在柱子後面偷聽客廳裡客人的對話。
我們上中學那年,爸爸媽媽一起去某處雪山度假,結果被暴風雪困在雪山裡再也沒有走出來。哥哥簡之言一夜之間成為簡家的頂樑柱。
他坐在客廳接待段家的長輩,他們是來給自己的侄子段清遠提親的。
簡之環面無表情地聽著,而我滿手都是汗,我很緊張。
他們說了很多,最後終於說出了提親物件。
我們的臉都蒼白了。段清遠想娶的女孩是簡之環。
我不知道哪裡出錯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房間。怎麼會,他昨天還跟我說,他會娶我的。
我像一個受騙的女孩,掩面而哭。
五月二十一號。絕望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小暑
良久,空氣裡的溫度都冷卻下來了,段清遠才開口,“那麼,舞蹈室的女孩也一直是你”
淡淡的光芒照在簡小環烏黑的眼眸裡,她說,“你一直沒有認出我。”
段清遠啞然,她卻自顧倒在枕頭上挪到一邊睡去了,留給他一個清寂的背影。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就如段清遠所預料,面前的女孩已經忘記了昨夜的插曲,重新成了簡之環。她見他眼神古怪,伸出手朝他晃了晃,“哎,你在看什麼呢不認識我了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改天我們去醫院一趟。”
“去醫院幹嘛”簡之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哦,對了,你不放心你的孩子是吧。沒事,它好著呢,這幾天好像又胖了一圈,你有沒有覺得”
段清遠哭笑不得,“什麼叫我的孩子,它也是你的孩子,別說得這麼不負責任。”他邊說著邊好奇地往她鼓起的腹部瞄,“聽說胎兒長到一定日子會動,它動了嗎”他的手忍不住往上撫摸,簡之環被他弄得癢癢的,往一邊躲閃,“哪有這麼快,現在五個月還沒到吧。”說實話,她也不是很懂。
“所以你以後都乖乖呆在家裡,不要亂跑了。我以後保證不關你,但你也得保證不去一些奇怪的地方。”他走到書櫃邊拿出鑰匙遞給她。
簡之環沒有伸手接過,她指了指門口,“可是這個鎖壞了。”
她不提起,段清遠還真忘了這回事。說要教訓她,結果也沒有付諸行動。
簡之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
簡家,簡之言面前放著兩本筆記本,這是他第一次看妹妹的日記。塵封許久的往事在薄薄的白紙上一一展現,他越看越不對勁,到最後,渾身已經發顫。
一本是簡小環的,一本是簡之環的。
兩個完全不同的女孩在日記世界裡展現。很難想象現實世界裡她們相似地讓人無法分辨,其實她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簡小環自卑敏感,寡言莫測。而簡之環天真爛漫,恣意妄為。
他看完了簡之環的日記,時間停止在五月二十一號。
五月二十一號,簡之言的腦袋轟然一聲炸開,面色蒼白地靠在椅背上,他的手在顫抖。
簡之言收好日記本,渾渾噩噩地來到公司。一整天他腦中都是簡之環的臉,他想他有必要去見上她一面。
她坐在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