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嘴角下沉,陰森森地看著她,簡小環依舊不怕死地說道,“你還想讓之環帶著你的孩子嫁給段清遠”
哥哥,你這個算盤打得真是太好,太美了。就像一個永遠無法成真的美夢。
“之環臨死的那一個晚上,她來找過我,你猜她說了什麼”簡小環輕輕地說道,不等他回答,她沒有停頓地說下去,“她說妹妹,請你以我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她不想你傷心呢,她讓我代替她嫁給段清遠。”她最後一句話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的,“她到死都沒有想到,其實她的哥哥早已安排好後路呢。就算她還活著,段清遠的新娘也會是我,對不對,哥哥”
簡之言沒有說話,他咬著牙僵立在原地,眼角已經有了一滴淚。
“其實,你不逼我,我也會嫁給段清遠的。嫁給他,是我簡小環這輩子最大的奇蹟。”簡小環眼淚紛紛落下,“真的。他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從來都是。”
她蜷縮著倒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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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臉色雪白。一大片陰影襲上女孩的心頭,簡之言正古怪地看著她,他慢慢站起來,眼角的淚滴也滑了下來,落在他微微上翹的嘴角,怎麼看怎麼怪異,他指著簡小環的身下,說,“小環,你怎麼流血了”
簡小環蒼白著臉,她朝他伸出手,“哥哥,你扶我一把。”
面容俊秀的男人雙手負背,彎下腰看著她的眼睛,“之環的孩子也沒了,你就讓這個孩子去陪陪他們吧。”他蹲下來,按住她的手,“你再忍忍,它就要去了,去它阿姨那裡謝罪,代替你這個惡毒的母親。”
簡小環絕望地暈了過去。
火車鳴笛聲悠揚漫長,她手裡握著一張火車票,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面無表情地看著檢票口。車票上寫著簡小環的名字。
她纖細的手腕上搭著一件男式的白色襯衫,一頭長長的墨髮垂在後腰,髮梢微卷,素面朝天。她穿著一雙雪白的跳舞鞋,腳步輕盈地穿過人群經過檢票口,像一隻活著的幽靈飄上即將開向遠方的火車。
有一個男人好心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她朝著他面無表情地扯出一個笑,蒼白可怖,後來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
她每走一步,雪白的鞋面上就滴下一滴猩紅的水汁,透過纖絲滲入裹著美足的雪白襪子,她的臉越來越蒼白,她漫無目的地來的一個靠窗的位置,安然坐下。
白襯衫漸漸溼透,綻放出一朵朵血紅的梅花,又凋落在女孩透著青色經脈的青白相間的手背上,她麻木地掀開襯衫,一道紅得發黑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腹部,一隻手從另一邊的胳膊頂端開始擠壓,順著自己的血脈往手腕一路滑過,更多的血漫延出來,她又重新開始擠壓,直到她失去所有的力氣。
她無力地趴在座位面前的桌子上,有人正投以異樣的目光給她。她恍若未覺,眼睛只是專注地盯著襯衫底下的傷口,有些血已經開始凝固發黑,她便用另一隻手的指甲,尖尖地摳去那些血痂,血流得越來越少,她又用尖利的指甲扒開傷口,新鮮的血肉翻出來,又流出僅剩的殘血,直到她死去。
就在她的生命如漏沙般逝去,身為她的鏡子的妹妹正穿著雪白的婚紗,腳上穿著跟她一模一樣的雪白舞鞋,走在鮮紅如她手腕流出的血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地毯盡頭的男人。
她正走向她這輩子唯一的良人,最大的奇蹟。她的腹部孕育著一個嶄新的生命。她的人生這才具有完全意義地開始,她將以她死去的尊貴的姐姐的身份繼續活下去,在以後,她不僅僅只是簡家的大小姐,她還將是段氏的長媳,段清遠的妻子,以及他的孩子的母親。
一個絕望到化為灰燼的生命在綿長的汽笛聲裡消失了,漸漸遠去,她獨自埋在簡家的墓地裡,陪著她喪命於雪崩的父母,任憑荒草生長墳頭。大家都忘了給她的孩子立一座小小的墳,也葬在簡家,作為沒有緣分的長孫,埋在簡家墓地裡。
一個如果生下來極有可能是智障的長孫。
那個穿著舞鞋參加婚禮的新娘,此時卻正倒在冰涼的沙發上,她的雙手被哥哥按住,她痛苦地哀鳴,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她那深深顫抖的身下,血流一地。
掛在簡家牆上的時鐘裡,秒針正在一圈圈轉動,滴答滴答,伴著流血的聲音,一步步向前推去。簡之言皺著眉,他說,再忍忍。
她那個漫長的夢終於醒來,在簡之環死去的那一刻,她就應該醒來了。現在,她終於擁有了完全屬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