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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中沒有任何生氣。

“任夫人……”顧中南輕聲道。

“我還是任夫人嗎?”容小盈痴痴地道。

“當然,你是任夫人,你永遠都是……”方慧汀抽泣著說。

“永遠……永遠……”容小盈眼中盡是虛幻的茫然,淚水潸然而下,“那天在軒轅臺前,當我依偎在自凝的懷裡的時候,我也以為那會是永遠……”

方慧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終於撲到顧中南懷裡,痛哭失聲。

雲寄桑一個人在霧中緩緩穿行。

茫然的腳步落在飄零的落葉上,有種無根無底的虛幻感。

他就這樣慢慢繞過了大半個山莊,到達了金大鍾遇害的釣臺。他抬起頭來,那座懸崖正聳立在眼前不遠的地方。他又望向小湖的對面,裡許之外,一座座亭臺樓閣在霧氣中隱約可辨。

他沿著小路走上那道懸崖,進入宗廟。

雪白的牆壁上,血淋淋的十二個大字殷紅依舊。

他在那十二個字前站立了一會兒,出了宗廟,搬起一塊十餘斤重的石頭從懸崖下扔了下去。

同時閉上雙目,默記石頭落水的時間。

石頭劃過三十餘丈的空間,落入激盪的湖浪中,發出輕微的入水聲。

“是了……就是這樣……”他用夢囈般的聲音道。

然後他斷然轉身下崖,向墳場方向走去。

灰濛濛的天色中,門樓上那塊被燒得焦黑的“德遺宗嗣”的匾額顯得越發的悽惻。

雲寄桑沿著小路步入墳場,仔細地審視著一草一木。

秋風漸勁,烏雲低垂,墳場中長及腰際的野草在瑟瑟風中狂舞不休。

最後,他停在那天自己以酒化火,一舉擊破金蠶蠱的地方。

環顧四周,右面是大片的深草,左側則是鬱郁的松林,再向前,便是鐵家的墳地了。

他先走到松林內,檢視地面的痕跡。

最後他的目光向上移去。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停在一顆樹上。他眯起眼地看著,半晌後,他輕輕撫摸著那顆樹,久久不語。

靜立了片刻,正當他想離開墳場時,突然發現墳丘的一隅處,白衣一閃。

他的腳步停下。

一步步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抽緊。

繞過一個高大的墳丘,熟悉的白色身影赫然靜立在一座墓碑前。

“師姐……”他不知是否自己說出了這兩個字。

也許真的說出了吧。

卓安婕緩緩轉過身來,兩個人的目光頓時交織在一起。

久久,卓安婕首先將目光移開。

“任幫主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她輕聲道。

“是嗎……”

“還有啞妹,聽說她看到了真兇的面孔?她臨死前和你說了些什麼沒有?”她問,轉而自嘲地一笑,“瞧我這記性,她是不會說話的,不過,也許她用手語透露了什麼?”說著,她向他望去。

雲寄桑目光低垂:“也許吧,我還不能肯定……”

卓安婕望著他,搖了搖頭,嫣然一笑:“知道麼,雲師弟,我突然覺得你變了……”

雲寄桑不語,靜靜望著地面。

地面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那種天然的泥土顏色。

“可是,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永遠也不改變……”他終於輕聲道。

“不過,這世上真的有很多事都是不由人的……”卓安婕輕嘆。

“是的,所以我沒有選擇……”說著,雲寄桑的目光輕抬,落到墓碑上。

“愛子鐵淵之墓,鐵鴻來申丑年秋立”

幾個模糊的字跡刺痛了他的雙眼。

卓安婕摘下腰間黃色的葫蘆,飲了一口:“過了今晚午時便是寒露,你有何打算?”

雲寄桑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彷彿說給自己聽的一樣:“今夜,我要揭開一切的謎團……”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卓安婕的手凝住不動,靜靜地望著葫蘆口。

“是的,兇手,還有,他是如何行兇的。我已經都清楚了。也許他殺人是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不過……”雲寄桑抬起頭來,年輕的臉上露出少有的絕然,“我還是不能原諒他,不論他是誰,不論他曾經是怎樣的……”

“哦,怎麼突然就知道了?”卓安婕淡淡問道。

雲寄桑深吸一口氣,嘆道:“今天早上,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