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向格格保證過,不會向佟大人和福晉吐露半個字——”鈴蘭抬起頭來,堅定的正視著嚴家禮。
嚴家禮的額頭舒展開了,拳頭卻在身下握緊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格格醒來之後,什麼都忘了!她進了宮,成了皇上的佟妃娘娘……”鈴蘭略微遲疑了一下,“就這些日子看來,格格對皇上是真心真意的!”
嚴家禮的拳頭重重的錘在牆上,“啊——”
鈴蘭一臉漠然,“嚴師父,我早就跟您說過了——為了格格,為了您自己,請您不要再這樣下去了!這是念在當日你我都在佟家的份兒上,我再勸您最後一次!”鈴蘭轉過了身,停頓道:“您放心,我會盡心盡力的照顧格格……”
說完,鈴蘭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嚴家禮的拳頭如同雨點一樣,密密的打在牆上——直到他筋疲力盡,倒在了角落裡,蜷縮著。
快到了上書房的時候,鈴蘭的腳步軟了下來。她撫著胸口,大聲的喘著粗氣,“造化弄人呀!”
鈴蘭在上書房門口觀望了一陣,不敢向前,躲在一邊,等著看有沒有相熟的宮女太監一類的出來。過了一陣,她才明白過來。若是皇上與大臣在裡面談論國家大事,宮女太監若不是被屏退了,就是還在裡面,生怕也不敢吭一聲了。
鈴蘭只怕佟佳在景仁宮等得著急了,又怕嚴家禮趁著這個空兒,闖進景仁宮,心下就慌慌張張的向回走。
“喲,這是往哪裡走呢!”
鈴蘭心裡只掛念著佟佳,低著頭邁著匆匆的步子——沒邁了幾步,就聽見這聲尖利的說話——鈴蘭立即就明白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鈴蘭抬頭一看,就差一點就撞到了吳良輔的身上。她忙又低下頭,不願與其發生衝突,也就沒言語一聲。
“我說鈴蘭,你這雷厲風行的可要把我撞個好歹呢!”吳良輔嚷了起來,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不禁都低下了頭。
鈴蘭白了一眼,道:“對不起了,吳公公!”
“這就完了!都是佟妃娘娘把你慣壞了,越發的不知禮數了!”吳良輔喝道,“看我不到佟妃娘娘跟前,告你一狀……”
鈴蘭抬起頭來,揚起了脖子,斜著眼睛,張開了一張利口:“吳公公,您要告便去告,就算是告到皇上那裡,我也沒有撞到您!就算是我撞到了,自然有皇上、娘娘為您做主,您呀,何必在這裡跟我打這口水官司呢!”吳良輔媚上欺下,鈴蘭最為厭惡,性格又倔強剛毅,與吳良輔素來不睦。
吳良輔“哼”了一聲,伸出手指就往鈴蘭的臉上擰了一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鈴蘭一閃,登時大怒,圓睜了眼睛,道“吳公公,您不要太過分了!”
“我不過是在教訓你奴才,哪裡過分了!”吳良輔雙手叉腰,挺著渾圓的肚子,甚是威武。
鈴蘭冷笑一聲,道:“吳公公,我是奴才,那您又是什麼?哦……我明白了,”鈴蘭用帕子捂著臉,漆黑的眼睛一轉,“聽說您原來伺候的是明朝的崇禎皇帝,那位皇帝知道自己的國家亡了,找棵樹上吊死了!”
吳良輔瞪著鈴蘭,弄不清楚她葫蘆子買的到底是什麼藥!
鈴蘭忽然停住步子,輕蔑的看著吳良輔,“您呢?吳公公,您怎麼沒有跟著您的舊主子去了?聽說連狗,都不侍二主呢!”
吳良輔氣得兩眼冒火,又要伸手打她——鈴蘭及時閃開了,跳到一邊,叫道:“還有一句,吳公公——叫做好狗不擋道!”
“把她給我抓過了!”吳良輔的靈活程度,哪裡能比的上鈴蘭,只能吩咐身邊的小太監了。
鈴蘭已經跑到十米開外的地方,向著吳良輔吐舌頭,“吳公公,您可千萬別動氣呀!咱們得和和氣氣的,您若把我抓了去——您也知道的,娘娘身子不好,又懷了小阿哥,身邊離不開人呀!”
兩個小太監平日受吳良輔欺壓,心裡早就不服,只是不敢說出來。如今看鈴蘭這樣一鬧,心裡暗自偷笑!吳良輔雖吩咐下來,他們也只是遠遠的觀望著,沒有實際行動,見鈴蘭這樣一說,便道:“公公,算了吧!若是娘娘真的怪罪下來,只怕皇上、皇太后那裡都不好交代呀!”
吳良輔平日裡對鈴蘭已經很不滿意。後gong眾多太監宮女,哪一個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唯獨鈴蘭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偏偏鈴蘭又是佟妃的心腹丫頭,佟妃又最為受寵,平日裡也見多了鈴蘭在皇上面前不守規矩的樣子,皇上也不怪罪!沒辦法,只能放鈴蘭一馬。
今天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