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寢宮裡,明天打掃的人最多也就把它們當作灰塵清理掉。
我瞪著那一小撮灰燼萬年無語中……
大家看吧,明天就要我就要代替小女皇登基了,她們拖到這三更半夜才把“血紋靈蘭”的存在告訴我,我要是不知道的話明天看到“血紋靈蘭”還不被嚇死,沒準就露餡了!
凡事也不考慮得周全一點,總要等到出了點什麼狀況再手忙腳亂一番,因此每次宮中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本小姐就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擔心的不得了,要是我心臟生出什麼毛病,多半就是歸海家那些長老忘東漏西的個性給害的!
話又說回來,四姑婆說最後那幾句話的語氣越想越覺得有逃避的嫌疑,我心裡還是很不安地跪在皇族祖先的牌位前,提心吊膽地替自己擔心著,這幾年我就沒一天能安生的。
樂聲奏起,四姑婆趁跳祈福舞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到我跟前,大臣都伏首長跪,可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將綾羅水袖舞起得紛繁,擋住了某些有心人的窺探,由歸海家長老們所組成的祈福樂師也將樂器奏得更為響亮,不讓別人聽清四姑婆接下來要念的咒語。
我微眯起眼睛,做好心理準備要承受即將到來的不適感,雖說現在我的表現攸關歸海家的存亡,四姑婆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為難我,但難保不會暗中在術裡做些什麼手腳,我對玄術所知不多,出了什麼問題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因而我眼角的餘光還是帶了些不信任,暗自記下四姑婆的動作和手勢,以後再找機會查資料。
四姑婆將發著白色熒光的食指點到我額頭的時候,一股柔和的清流從眉心湧入,緩緩流遍全身,清清涼涼的猶如泉水洗滌到骨髓裡,我還沒來得及暢快地嘆息一聲,右手手腕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四根利牙刺破面板扎進肉裡,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冰冷液體從利牙裡注入,隨著血液急速流往心臟。
有一瞬間,黑暗與冰冷好象要就此將生命從我身上抽走,但是很快心臟被微暖的氣息包圍住,並且迅速逼退了血液中的寒氣,清涼的氣流使我的靈臺頓時清明。
卻聽四姑婆輕咦一聲,看我的神色有些古怪,可礙於此刻還是女皇的傳承儀式,她已經在我的面前停留得夠久了,為了不引人懷疑,她只好做回正規的祈福流程,但她離去前看我那一眼的眼神還是讓我很在意。
先且不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祈福結束,要進行傳承儀式時,我再次緊張了起來。
三個神女從兩個側門走入,一人捧了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跪到我的面前,待太常寺卿恭敬地念完祭奠辭,三個神女緩緩將托盤上的紅布掀開,我一看到托盤上擺放的東西差點沒暈過去。
三個托盤上分別是一團雪白的絲綢、一個精美的藥瓶子和一把黃金刀鞘的匕首。
他們是要我三選一自殺嗎?
顯然是我中電影的毒太深,群臣從小接受的就是從君、忠君的奴化教育,哪有敢逼皇帝自殺的道理?
雪白絲綢除了上吊,還能用來包紮,藥瓶子裝的未必是封喉的毒藥,也可能是止血藥,匕首寒光凜凜,必然是刀出見血的好凶器,但此兇器只是用來給手掌劃破一層皮,倒也算見血了……
我無比黑線地從神女托盤上接過匕首,沒想到本小姐也有必須自殘的一天,在場的少說也有近兩百人,其中不乏在戰場上收割敵人腦袋的武官,可要她們對著女皇揮匕首卻沒一個有那膽量。
於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司儀們安排傳承儀式只能由女皇自己給自己放血,女皇尊貴的肌膚上不能留下傷疤,匕首做得很薄,不會把傷口拉得太大,為了以防萬一女皇不小心割傷了血管,五個御醫在一旁嚴陣待命,藥瓶子裡裝的是最好的止血藥,還有去疤美容的作用。
心不甘情不願地輕輕在自己右手掌心劃出淺淺的傷口,血珠隨即滲出,一旁捧著“血紋靈蘭”的太常寺卿飛快將“血紋靈蘭”平貼到我的手心。
只見“血紋靈蘭”在接觸到血珠的瞬間緊緊粘住我的掌心往裡面擠,硬是將我手上小小的傷口擠了開來,我自頂替女皇以來八年沒受過這樣的疼痛,丟臉的慘叫差一點從我喉嚨衝出來,可是下面還有幾百雙眼睛在看著,本小姐就是死也丟不起這人,是以硬生生地將哀號吞回肚子裡在沉默中滅亡了。
好不容易熬過一關,我的額頭滲滿了冷汗,可下面那些眼睛還看著,我不能伸手去擦,自始至終我除了臉少有些抽搐,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形象啊,不論是女皇的形象或是淑女的形象,本小姐絕對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