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好看,但是長妤卻瞧得心中一暖,於是她也笑了起來,但是沒有想到,她這一笑,那小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長妤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這,怎麼哭了。
她對什麼事情都有應對方法,如果是遇到不配合的,最多就是以武力鎮壓,但是現在,這讓她怎麼用武力鎮壓?
微微無措的她不自覺的想要尋求幫忙,於是不由自主的將頭一偏,卻一眼對上聶無雙含笑的眼眸。
頓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臉微微一紅,然後將懷中的小孩子遞到了那個老婦人懷裡。
聶無雙含笑轉了自己的目光,長妤只覺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東西往心裡奔,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不會帶孩子嗎?不會學嗎?以她過目不忘的本領,還有學不會的?
一向對自己學習能力自信滿滿的長妤,並不知道,在帶孩子一道上,卻並非學能夠學會的,而她也不會知道,自己以後會被孩子折騰成什麼樣。
當然,此是後話。
而正在這個時候,她感到聶無雙抬起了手,於是,她猛地回頭,就感到身上一暖,卻是聶無雙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急忙伸手想去推,但是聶無雙的手卻蓋了下來。
他的手瞬間蓋住她的手。
他的手溫涼,帶著繭,不是因為拿劍,而是因為執筆。
長妤心底微微一驚,轉頭,卻看見聶無雙明亮的眼眸,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閃過一個念頭。
聶無雙的意思……
她急忙的想要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即使是如此溫和的手段,她還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別人碰她。
然而在她掙脫的同時,聶無雙已經將手鬆開,然溫柔的道:“夜深,風涼。”
旁邊的掌櫃道:“這位爺是多疼夫人,見到夫人冷就立馬讓小的找乾淨的披風來,這披風是鎮上人的老手藝,乾淨的,沒用過。”
長妤心中想要解釋,但是又想解釋也沒意思,於是也就閉了嘴。
聶無雙看見長妤心中淡淡,也不由垂了眼眸。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有一瞬間大尷尬,那邊掌櫃的急忙笑道:“兩位貴人看,咱家這小崽子取什麼名字好?”
長妤開口:“望生。”
聶無雙開口:“望生。”
兩人同時開口,心底都微微一驚,但是卻都不曾將目光分給對方一分。
掌櫃的也是一愣,但是瞬間就笑了起來:“望生!好名字!謝謝兩位貴人了,兩位真是心有靈犀。”
長妤和聶無雙都沉默了下去。
長妤看了看那孩子,然後轉身離開,直接走到那桂花樹下坐著,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聶無雙也跟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面。
他拈起一顆棋子,然後放到了棋盤中,道:“先示弱,怎麼看?”
長妤抬起頭,知道他另有所指,於是也撿起了一顆棋子,落到他面前,道:“不過一棋子而已,我黑色圍攻,如何?”
聶無雙放了一顆白子,然後殺了一片,微笑:“焉知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長妤掃了一眼,然後放下一顆黑子,搖頭道:“可是卻連累了這一片,公子於心何忍?”
現在這個狀況,他們寄居在這裡,無非就是將危險帶給了這戶人家,一旦動手,想要不傷及無辜,又談何容易?
聶無雙看了看她,眼底帶著欣喜之意,他雙目本若秋水,這般一橫目,盈盈看人時,彷彿要將人溺斃在裡面。
但是奈何這樣的目光對長妤根本沒有殺傷力,她見聶無雙不說話,於是低下頭,然後收了自己的棋子。
聶無雙卻開口,落下一子:“不會。”
長妤抬起頭看他。
聶無雙的眼光清明而朗闊,就如第一次在莫丹王城外見到的那樣。
“我不會讓多餘的一人受到傷害。”
長妤微微驚訝,這要何其的膽量,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聶無雙看著她坐在對面,秋夜裡有寒風過境,吹著她的發掃過她的眉眼,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去,將她的發給掃開。
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細雨飄飄灑灑的落下,空氣裡桂花的香氣愈發的濃厚,像是在糾纏著人心。
兩人落下棋子,然後收了東西回到屋子裡。
屋子裡只有一張床,收拾的倒乾淨,長妤看著聶無雙,道:“聶公子先去休息,我在馬車上休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