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堅持要他睡一覺再回去,韓熠昊計算了時間,自己還可以睡一個小時,這樣時間上剛好夠他回軍區。
�韓熠昊就在阿斯法的專屬休息室裡休息,而從善和阿斯法則在外面的辦公室裡交談。
�“阿斯法閣下,當初的事我很抱歉。”從善想起發生在萊姆族身上的事情,還是覺得很難過。
�阿斯法淡淡一笑,那雙紫藍色的眸子顯得深邃又隱含憂傷,“剛開始我也想不開,直到韓先生和我推心置腹談了一次,我才慢慢解開心結。在薩莫斯當時的那種情勢下,萊姆族是各方勢力覬覦的一塊糕糖,遲早會被政府軍或者反政府組織瓜分。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趁早帶族人離開或者隱居。”
�“閣下,請不要自責。”從善寬慰道,“你是個好領袖,若不是你,政府軍恐怕早就攻打萊姆族了。”
�“是啊,如果我當時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沒有帶著武裝力量離開族裡,政府軍是不會攻打過來的。”阿斯法的眸色變得更深了,不知是因為恨意還是悲傷。
�“都是因為我們,對不起——”從善愧疚地說道,要不是他們誤闖進了萊姆族,也不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阿斯法搖搖頭,打斷她的話:“沈小姐,不是你們的錯。是我一開始就不應該存著卑劣之心,你們是舍弟的救命恩人,可我卻反將你們強留於族內。這種恩將仇報的做法才導致天神降災於我族,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不能怪你,我能體諒你當時的顧忌。”從善同情他,一個人承受了滅族之痛、失去家人之痛,如今更把所有責任攬於自身,他的內心一定比誰都痛苦,“更何況,在發生了你妻子的事故之後,你那樣對我們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直將金鈴的死歸咎於韓先生,直到他告訴我當年的現場情形,我才知道錯怪了他。”阿斯法輕嘆道,要不是中間隔了這麼多誤會,後面也不至於發展成那樣。
�“是,在你妻子死因上韓熠昊是做了隱瞞,可是他身為指揮官,身為軍人,一切都應從國家利益出發,所以他才會罔顧公義。阿斯法閣下,我代他為當初的決定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從善誠懇地致歉道。
�“我能明白。”經歷了這麼多,阿斯法要是還沒看開,那就真的枉費從鬼門關走一遭了,“現在想想,如果我是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更何況,若不是他,或許金鈴連具完屍都保不住。”
�“如果你能想開,那真的是太好了。”從善欣慰地笑道。
�“還會想不開嗎?”阿斯法苦笑道,“我已經失去了最心愛的妻子和女兒,失去了自從一起長大的弟弟,還有那麼多族人。這些血的教訓如果都不能讓我恢復理智的話,那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剩餘的族人?”
�從善猜想韓熠昊一定是告訴了阿斯法,其實他是故意安排納姆林達離開軍營,想幫助他們父女團聚。只不過後面阿斯法節外生枝才導致了納姆琳達的死。
�這些太過悲慘的事從善不願再提了,她只要知道阿斯法是真的想通了,而且現在過得平安,她就沒別的擔心了。
�“對了,閣下,你們到美國之後,生活得還習慣嗎?”從善換了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託韓先生的福,我們過得都還好。”阿斯法也換上微笑,回答道。
�“託他的福?”從善有些不明白。
�“他還沒告訴你吧,這個科研中心是他出資籌建的,我在國外的賬戶資金都被政府凍結了,要不是他的幫助,族人們不會順利拿到綠卡,也開辦不了這個中心。”阿斯法解開她的疑惑。
�“哦。”從善明瞭了,難怪阿斯法和韓熠昊還保持著聯絡,現在他們的關係應該還不錯,她打趣道,“他總算拿錢幹了件好事。”
�“韓先生是個好人,也是名好戰士和好將領。”阿斯法絲毫不摻假地說出韓熠昊在他心中的形象,“而且他還很愛你,你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從善笑笑,沒有說話,幸福?她現在這麼忐忑,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路會有多崎嶇,這樣的她真能帶給他幸福?
�阿斯法見她神色不寧,心知她在憂心什麼,安慰道:“沈小姐,薩莫斯有句諺語說,‘你不能改變風向,那就改變航向’。你不能再去想沒有得病該有多好,你應該思考接下來要怎樣做才能令自己活得更開心。貴國也說‘好人有好報’,我相信你的病情一定會有醫治辦法的。”
�從善聽了,頓覺開闊了不少,確實,她不開心也是過,開心也是活,何必把自己逼得那麼累